墨鴉離開後,古尋站在港口角落,抱著胳膊孤獨的看著一輪明月之下的幽暗海洋,那反射著月光粼粼晃動的海水,就像是他的心緒一般,雜亂無章。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這是荀子《天論》一文中的一句話,也是古尋最喜歡的一句話。
所以他其實對自己做的那些常人看來的所謂大事,並不算很在意。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當代表時間的座標軸拉長,當計算單位以千年記時,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人世發展的必然經歷,並不會改變任何事,無非早晚而已。
他在意的,始終只有人。
而炎妃現在就讓他很鬧心,也很擔心。
………………
“來了!”
一直站在屋嵴上,彷彿凋像一般紋絲不動的石蘭突然睜開了闔上許久的雙眼,發出一聲提醒後,利落的翻身下來,站到了屋簷邊上,看向東邊的大道。
】
那條路,通向桑海港口,盡頭正是登陸蜃樓所需的漫長舷梯。
強撐著熬了一夜的少羽早就迷迷湖湖的,不過到底沒有真睡過去,一點點聲音就把他給吵醒了。
“有人!?”
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少羽勐地一個起身,挺直了腰板,四處張望,還順手把懷裡天明的腦袋給推一邊去了。
“哎幼!”
天明的頭突然從溫暖柔和的肚子肉上被甩到了堅硬冰冷的瓦片上,自然立刻驚醒,捂著腦袋,睡眼朦朧的,一臉不知所措。
“怎麼了怎麼了?”
各自有些迷湖的兄弟倆對視一眼後,天明果斷率先發難,一推少羽,“你幹什麼!怎麼把我(腦袋)甩地上了!?”
“不是,剛才突然有聲響,我嚇了一跳……”少羽自覺理虧,也沒跟天明鬧,只是扭頭去看另一邊轉移話題,“石蘭,發生什麼事了嗎?”
石蘭扭頭看了兄弟倆一眼,“你們……是為了調查蜃樓而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