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牆以內的建築大都是給服役的刑徒設定的大通鋪,一間房恨不得塞進去幾十個人,比後世的學生宿舍還能塞,除此以外還有諸如糧倉的各類倉庫。
但也有少量靠近寨牆的修建的明顯比其他建築精緻豪華的多的‘上等房’——這些房子是給負責驪山工程的諸多官吏準備的。
寨牆的大門輕易不得開啟,這些官吏也只能住在裡面以便及時處理可能出現的各類狀況。
這類房子基本集中修建在寨牆大門邊上,不僅豪華,而且堅固,而且還有專人站崗值守——寨牆內也佈置了大量計程車兵。
雖說驪山皇陵是個苦差事,但帝國朝廷還是很有良心的儘量保證了官吏的人身安全。
而此時此刻,一身爆炸性肌肉的魁梧壯漢陳勝和他的好兄弟兼智囊吳曠正在其中一間官吏的房屋內。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一臉笑意的張良——他在幾個月前混進了驪山皇陵工程的官吏隊伍之中。
皇陵是所有帝國官員都不樂意來的‘苦地’,堪稱大秦寧古塔——死亡率倒是比不上,就是此生晉升無望了。
以張良的本事,想混進這種地方簡直不要太輕鬆,甚至都不需要額外借助流沙的力量——雖說現在關中地區基本也不存在流沙的人手了。
“究竟還要多久,我們才能離開這裡?”陳勝抱著自己比別人腿都粗的胳膊,甕聲甕氣的向張良詢問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暫時誰也說不準。”面對態度粗魯的陳勝,張良很有耐心,輕笑著回道,“這件事雖然提上了議程,終究並不緊迫,一時半會很難有結果。”
“更何況,農家那邊似乎也還沒有個定論,還不到兩位行動的時候。”
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忘風度姿態,留著一抹小鬍子的吳曠上前說道,“張先生,我們兄弟倆現在著急的不僅是逃脫驪山的事,還有田光俠魁的下落!”
阿言提出的造反計劃的實際執行人是陳勝,自然只有得到他本人的同意之後,這個計劃才有實施的可能。
而勸說陳勝吳曠同意這個計劃的籌碼,就是前任俠魁田光的下落。
對於這個由張良轉述的俠魁‘田言’的條件,兩人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其一是因為兩人確實很在意田光的下落,偏偏自己又找不到。
從他們倆到了驪山開始,兩人就沒閒著,一直在努力尋找田光的下落,但始終一無所獲,而且完全看不到希望。
驪山不是什麼大山脈,面積也不算很誇張,無論是穿過驪山,還是繞山一週,對陳勝二人來說都不算什麼。
但山就是山,再加上還有皇陵工程,整個驪山地形結構複雜的難以言表,想找個犄角旮旯藏人簡直再輕鬆不過,可要想把人找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基本只能撞大運純靠蒙,要是一直蒙不中,那差不多就要把整座山仔細‘舔’過一遍才有可能把人找出來了。
就他們兩個幹這件事,找到田光壽終正寢也未必能找過來。
就在兩人無從下手之際,張良找上了門,表明他或許有田光下落的線索,陳勝吳曠當然不願意放棄。
其二則是因為他們倆確實很想造反。
陳勝吳曠屬於農家內部最堅定的反帝國派。
準確的說,他們倆最恨的是羅網,恨屋及烏之下也痛恨起了帝國。
說實在的,要不是顧及農家十萬弟子的性命,他們倆之前甚至都不願意接受‘田言’在大澤山之戰中選擇的點到為止的方略,肯定會拖著整個農家和帝國直接拼個你死我活。
現在有機會撇開農家的干係造帝國的反,哪怕沒條件他們倆都願意幹吶!
至於其中的危險,他們倆並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