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樣的治療方案,最核心的一點就是念端必須停下以身試病的行徑。
要想救自己,就必須先放棄救別人。
顯然,念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唉……”古尋不由長嘆一聲,指責道,“我跟你說過好幾次,大夫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
“天下的病患治不完,只有活著,才能多救一些人,結果你還是……”
念端聞言只是勉強露出一個苦笑, 端木蓉倒是為自己的師傅辯解道:
“師傅跟我說過, 這種方法不能一直用下去, 她會在到達負荷前停下,修養自身。”
古尋微微搖頭,幫端木蓉接上了後半截話,“只是她不小心沒把握好其中的分寸,超過了負荷,以至於身體狀況急速惡化,對嗎?”
“……”端木蓉低下頭,小聲的回了一個字,“對。”
古尋沒再說什麼,錯又不是小姑娘犯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救人。
沒有選擇藥物治療,古尋直接握住念端的雙手,掌中泛起氤氳綠芒,海量的雨花真氣順著雙手交匯處灌注到她體內。
以現在唸端的症狀,尋常藥物別說治癒,連緩解都是奢望。
如果把人比作一個水桶,那麼各種人類活動就等於使用水桶裝水倒水,在這個過程會產生自然磨損,磨損到極致,人也就壽終正寢了。
特殊如韓非阿言,他們等同於殘次品的水桶,天生帶有嚴重的損壞狀況,隨時可能直接壞掉。
而如念端這種情況,屬於後天用工具去刻意破壞水桶,並且已經毀的差不多了。
藥物治療只能補些小裂隙,大問題是沒辦法的。
而古尋強灌真氣,就等於強行用膠水粘住幾近崩潰的水桶。
可惜的是這膠水很快就會化掉,撐不了太久。
在雨花真氣的滋潤下,念端蒼白的臉色很快好轉過來,重新浮現出一絲血色,原本氣若游絲的呼吸也變得平緩悠長起來。
試了一下,念端成功的坐起了身,雖然還有些氣虛,但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了。
雖然病況好轉,但念端師徒都沒有為此欣喜若狂。
她們一個是神醫,一個是未來的神醫,很清楚這不過是等同於迴光返照的曇花一現,等古尋灌輸的真氣耗盡,又會重返先前的狀態,甚至還會更差——任何行為,包括治療,都會對已經不堪重負的念端產生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