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什麼時候亮的, 顏卿不知道。
桌上的燭火燃盡, 滅了。
這天顏卿沒有起來吃飯,也沒人去叫她。
等她再迷迷糊糊睜眼, 已經是日上中天。
“卿兒起來了,彪子說給孩子們請先生和拳腳師父到家裡來。
這不,陸林兄弟去鎮上了,說是明天就能帶著先生和師父回來。”
姚氏仿是尋常一般跟顏卿說著話,就不像是宋彪一走一年半才回來,反而像是他早上出門,傍晚就會再回來一般。
狀似隨意,其實姚氏也在觀察著顏卿的神色,也是顧及著她的感受。
已經經歷過一次男人離開,顏卿這次的狀態倒是比上次要好些。
雖是仍舊難受,但也調整好了心態。
這麼大一屋子的人,也不止她一家的男人的走了,好歹她家男人還能回來一趟,見著了人,知道他沒受傷好好的。
她們連人都沒見著呢,她們不是比自己更難過?
男人是偷摸回來的,又趕著再回去,定然是不能被人發現。
拋開那些不談,顏卿倒是該慶幸。
幸好是男人回來一趟,不然她是想不出來把孩子們集中在一起教學,再輪換著有人在家。
這樣一來,也就不怕不妥,或生事端。
“都按照當家的說的辦吧,孩子們都在家也熱鬧,還省事。”
聽她這麼說,神色也還尋常,姚氏便也就放心了,知道她這是自己想明白沒事了。
其實姚氏沒見著宋彪,是宋回跟她說的,後來宋彪要走的時候宋回起來見了一面,還得了他哥一拳。
其他沒醒的人,不知道宋彪回來,那丈他們也沒有透露。
果然第二天陸林就帶了兩個中年男人回來,上午讀書,下午練拳腳。
男孩兒女孩兒一起讀書練拳腳,也不管年歲大小了,一起放羊。
之後的日子倒是過得簡單也快,老天爺也彷彿是終於肯定放過艱難求存的黎民百姓。
今年的天兒一直正常,田地裡一片片的莊稼長勢都是喜人,就連宋家門口池塘裡的蓮藕,也好似比前年長得好。
孩子們好不容易得先生放了一天假,呼啦啦一群跑到山上去瘋野,追得新孵出來的小雞崽子見風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