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身著曳地白裙的女子急忙來到陳佩的身側,按住他的手腕助其壓制體內燥亂的氣息。
隨著蘇青玉向陳佩的體內緩緩渡入靈力,陳佩終於感覺平靜了些,他望向身旁細眉緊蹙的女子,“那玉珠凝聚著一道劍氣。”
蘇青玉並未說話,池泉清靜,氤氳的白霧沿著月光嫋嫋攀行,直欲登上那桂月寒宮,良久之後,她好似並未聽見陳佩的話語,只是低聲囁嚅道:“殿下......你體內.....陰陽失衡了......”
陳佩心魂一震,略顯渾濁的劍眸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子,他終於明白這熟悉的惡欲之感源自何處了,一如塗山錦茹那晚。
面容絕美女子的微微低下頭,少年那熾熱的目光彷彿凝為實質,惡欲肆虐,狠狠地撩颳著自己白嫩的肌膚,她眸眼閃躲,火燒般的紅暈便翛然拂上耳梢。
陳佩輕聲喚道:“青玉。”
方才還吃的歡心的女子,此時卻微低著螓首:“殿下救命大恩,青玉自是知曉的。”
陳佩微垂眼眸,即便在蘇青玉的默許下,二人早已耳鬢廝磨,瞭解頗深,這小娘子還是妄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拿出一個雕琢細緻的銅爐薰香,靈氣燃動,只見嫋嫋清煙霧蒸而上,瀟瀟然飄滿整個小院,他柔聲道:“青玉,你見過桂月花開嗎?”
那白煙如粉蒸似霧,柔柔緩緩地繚繞在蘇青玉的鼻尖,酥胸起浮,她沒有運起靈力阻擋,只是迷茫地思索了一番,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陳佩緩緩離開蘇青玉的小手,須臾間,體內那狂躁的慾望便噴湧而出,他安慰地用眼神示意蘇青玉不用擔憂,然後強忍著噪虐一步步走向那華茵如蓋的月下桂樹。
陳佩立於綠樹身前,他抬起掌心輕柔地撫上溝壑嶙峋的粗壯木幹,只見白暖的光華淺淺暈起,繞樹浮動,恍惚間,忽覺微風拂來,暖逸和適,靜謐的夜空中竟憑自幽來幾縷似夢似幻的仙音。
仙音流暢歡悅,整座桂月小院仿若立身於無憂無愁的海外仙源。
蘇青玉呆呆立在原地,如今她對陳佩的身體是十分擔憂的,但一想到片刻後自己就要與他做.....做那般事,便總不能跑上去拉住陳佩的手說什麼:殿下體內陰陽失衡,還是牽著青玉的小手兒的好吧。
於是她只得詳裝失神的模樣,在又羞又急的窘迫中希冀陳佩趕快來臨,別被燒壞了身子,可樹下的陳佩好像並不著急,反而忍受著折磨去倒騰那冰冷的月下桂樹,彷彿對自己的小命不甚在意。
然後,蘇青玉便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碧空如洗的天幕上明月懸掛,她似水似霜,在漆黑的幕色中盡情傾瀉著銀輝,宛若一束束花仙子的銀紗天梯,美崙仙奐,而此刻,那天梯接壤在了月桂之上。隨著窸悉簌簌的微聲響起,一片片白嫩小巧的花骨朵宛若繁星一般緩緩鋪滿了枝幹,月霜籠罩,那清冷的月桂便如同墨綠火樹間的雪白銀花。
直到那小巧的白色花朵溢滿了,飄飄灑灑地落在泥地上,落在池泉中,落在手心裡,那如夢幻般的仙境才緩緩平息寧靜下來。
青衫束髮的俊朗少年立於錦簇繁花之下,臨風玉樹。
墨髮白裙的絕美女子相立而望,仙姿玉色。
陳佩笑道:“青玉,我一直覺著你與這桂花很像。”
女子柔柔地望著少年。
“遠遠眺望著你,便如月上仙子,遺世獨立,不染塵俗,即便腳下是淤髒的泥,縱也有清麗孤傲的出塵;可倘若靠近了些,便會發現這銀霜似的仙景再如何清冷,也只不過是朵朵小巧精緻的花朵罷了,輕黃淺柔的花蕊,如掰開的米粒一般的白嫩花瓣......”
少年的嗓音既是溫潤又富含別樣的磁性,聞著那近乎調情的話語,蘇青玉羞赧中又帶有些許心暖。
不知何時,那少年已是來到了女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