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玉瞧著下邊越來越混亂的場面,輕聲道:“那叫做明淵的男子和這對新郎新娘的關係有點奇怪。”
作看戲心態的陳佩笑道:“不就是雖然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但是我的心卻是永遠他的嗎~~”
蘇青玉在陳佩的身旁蜷縮成一團兒,玉手環著腿彎,香腮擱在膝上,兩隻桃花眸子水潤媚人,她下意識道:“就像扶州城包子鋪的那對夫妻?”
聞言,陳佩微微一愣,然後說道:“那裡是一廂情願,愛而不得,紅酥跑去採補男人的神氣,是為了晚上悄悄給黃藤縫補殘剩的魂魄,而這裡是在人家本就相愛,只不過父女失憶的時候被趁虛而入了。”
蘇青玉美眸疑惑地望向陳佩:“那名作紅酥的女子做過這般事情麼?”
“以前的黃藤家破人亡過,只有他僥倖活了下來,可他不想著苟且偷生,偏偏要去復仇,一隻螞蟻再憤怒又能夠把神怎麼樣?然後他就用身魂祭祀鬼物,換取能殺死神的魂毒,而那小娘子發現此事之後,竟然不想著離開一個什麼都不是的陌生男人,反而要用自己的尊嚴和性命去給黃藤續命。”,陳佩仰靠在房柱之上。
蘇青玉會想起那名作紅酥的女子在桃源裡的媚態,輕聲道:“原來她是這樣一個人嗎?”
陳佩笑道:“我也沒想到啊,一個青樓女子,一個邪宗妖女,你猜我在她的心裡看見了什麼?”
陳佩的迷魂之術除了控制他人以外,還可以窺探他人靈魂中最為深刻的事情,當時陳佩為了獲取更多的訊息,便付出了魂魄一角撕裂的反噬,進入了紅酥的內心,直到前兩天,陳佩的魂魄才完全恢復。
蘇青玉搖搖頭。
陳佩哂笑道:“對於那小娘子來說,最深刻的記憶不是在青樓接客,也不是巧遇那本修仙道訣,甚至不是幼小時被賣入青樓的孤獨絕望。”
陳佩頓了頓,道:“僅僅只是坐在明月清輝的房頂,小娘子喝著酒,男人就揣著袖子,吹著晚風,默默看著她與風景。”
蘇青玉沉默片刻,她忽然想起了雲嵐燈會那一晚。
眾叛親離,了無希望,那時的她就像被裹住了一層漆黑的布,站在寂寥的舞臺上,看不見,掙脫不開,無法呼吸,但她能聽見周圍許多蒙面之人的冷笑,寒冷刺骨,那般絕望無助的情緒蘇青玉絕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可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黑布被掀開了,這登徒子就那樣不講道理地掀開了,甚至連周圍惡鬼的冷笑聲也戛然而止。
那一刻的清明與依靠蘇青玉難以忘懷。
長裙淡然的她看著不過十八年華的少年,首:“或許那便是她心中的月光。”
陳佩平靜道:“可我認為這並不值得,她完全可以捨棄黃藤去鬼魈宗逍遙快活,天涯何處無芳草,本來就是青樓女子,邪宗魔女,非要做什麼捨身取義的事情,她沒殺過人,最後還要落得一個婊子的罵名......”
蘇青玉默默不語。
可你當時不也搶走了我?
......
看見自己的妻子當著自己的面與別的男人軟聲盈盈,身為陸彩萱丈夫的卲孟居終於忍不住了,他目含怒火:“田明淵我告訴你,如今彩萱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洞過房,拜過天地的妻子!若是你識相的話,最好趕緊滾!”
田明淵緩步走向站在一起的新婚小夫妻,他盯著卲孟居的眼睛平靜道:“若不是我回來的晚了,你以為你能碰到彩萱的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