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佩就與蘇青玉所居的客棧名作白山客棧。
進入客棧後,陳佩看了一下客房的環境,便直接付了十天的房錢準備久留。他已經到了修補面具較為關鍵的一個環節,這段時間需要他沉下心來,擺好器具,專心修補。
塗山綰綰給予陳佩二人的面具乃是靈器。
無論對哪個勢力來說,靈器都珍稀異常,妙用無窮,即便是陳佩,也還沒到一件靈器說丟就丟的地步,自然是能修則修。
而靈器裡邊眷刻的核心陣法細巧入微,精妙到了極致,需要確切到毫釐的細微縫補,由不得陳佩再像以往那般一面趕路,一面抽取空閒時間修復面具了。
陳佩租住的是一個小院子,院中栽有一顆巨大的桂樹,雖未至花期,但也是蓬蓋綠蔭,盡顯雅緻,再配以院中清池暖泉,自有一番清風拂來的愜意。
至於房舍那更是寬敞明亮,裝飾華美,有屏風美扇擺飾,有雕木草卉錯落,愜人心脾,且屋簷角落鑲嵌有各色明珠,只需拉動暗繩,便可移開木匣,露出清亮的光輝,散以樓閣霞彩。
此時夕陽漸至,陳佩正拿著一根玉白色細尖硬筆坐在院房門牖旁縫補面具。
他的面前擺放著一個玉色的石臺,一片薄如蟬翼的面紗便懸於玉臺半尺。
他手中這玉筆名作“八仙”,取困八仙之意,曾是一位極有名道境列方術士的陣筆,那陣師是個骨頭硬的,與舊國都誓死存亡,同陳鳴的軍隊打了整整三個月,最後陳鳴好不容易攻破都城斬下國君頭顱時,那老傢伙卻坐在自己的書房焚香書筆,一副忠君誓死的模樣。
陳鳴也是氣笑了,老傢伙讓我死了這麼多人不會還想跟所有人訴說你的高風亮節?
不知道陳鳴是怎麼做的,反正最後那老頭不僅死的極醜,名聲更是一墜谷底。
有一次陳佩在寶閣中發現了這支筆,便隨手拿來用了。
其實對於陳佩來說,修復這東西並不難,靈器有靈,即便是損毀了,它也依舊會自行吸取靈力修補身軀,陳佩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用陣筆將斷裂的靈線縫補起來,加快癒合罷了。
重要的是這面具損傷並不嚴重,陳佩還有法子,否則只得拿回去重新鍛造了。
陳佩放下玉筆,站起來鬆了鬆筋骨,不得不說縫補靈器是極為耗費精力的,這幾天他基本上算是晝夜不息,連續作案,就這麼久還只是為一隻面具縫補好了那道斷層而已,而想讓它恢復使用,至少還得畫個十幾天,難辦至極。
他抬起頭,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裙的女子正於院中練劍。
女子容顏絕美,或是因為四處無外人的緣故,她的神色極為放鬆,柔媚的臉蛋晶瑩玉潤,清亮的眸子柔水盈盈,她的手中握著一把碧青色的半透長劍。
微風起浮,巨大的桂葉婆裟作響,女子便如同融入了風中,輕靈,舒緩,那碧青色的薄劍或轉或提,或挽或刺,在虛無的空明中書寫出行雲流水般的劍芒,女子攢動步伐,和劍而舞,好似過眼雲煙,隨山巒浮動。
她舉劍畫弧,紗錦般柔膩的長裙便也隨著緊貼玉膚,曲線暢美,身姿曼妙,那豐腴長腿間的峽縫低谷,飽滿柔軟的雪山高處,便也隨之深描淺繪了出來,此刻盡覺妖嬈誘人。
她柔婉起劍。
說不清是劍隨人動,還是人和劍鳴,只覺美人仙姿玉色,氣勢仙絕,有一種以劍作筆,以漫天劍氣作墨,在山河大地上潑灑墨芒的獨我氣概,那般奇妙空玄的境地妙之又妙,非劍法大成者不可觀也。
蘇青玉練的乃是《參林契》中的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