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晨房玄策一如既往的起床,洗臉,然後煮了一鍋粥,喝粥翻書。
其實若不是一直掛念著某人的安危,這樣的日子對於房玄策來說已經很是舒適安逸了。
按照秋狩大典的規矩隨行文武朝臣的餐食一律由行宮那邊負責。
但房玄策先讓秦鸞在那份名冊上將自己的名字抹去,最後同他要了一袋米。
被流放出京的這十年中,他除了想要替房家平冤昭雪外,像這種衣食無憂安逸舒適的日子也是他夢寐以求的。
當年離開京城時只有一位老僕照顧在自己左右。
在他的印象中每年的寒冬臘月是他最難熬的時候,天寒地凍食不果腹。
記得那位笑起來缺了兩顆門牙的老僕在那種日子沒隔三天才會煮上一鍋粥,然後等粥涼了以後把凍成一團的米粥給切成六份。
而這六份米粥就是他們接下來三天的口糧。
當然哪怕米粥到最後幾乎凍成了一個疙瘩難以啃嚼但那六份米粥也會有五份進了自己的肚子。
每當自己要遞給他一份米粥時,他總是咧著嘴揮揮手笑著拒絕道:“少爺吃少爺吃,老奴不餓。”
那是的自己信以為真,再加上自己也是飢寒交迫,所以便沒有再謙讓。
等到了流放在外的第五年,房玄策記得那一年的冬天來得極早,去的也極晚,那個老僕摔倒在了冰天雪地中,然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一直到現在,房玄策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按照他的說法“自己生是房家的人死是房家的鬼,要姓名作甚”。
房玄策看著已經煮好的那鍋熱氣騰騰的米粥,悠悠嘆了口氣:“雖然聖賢說逝者不可追,但若是你還活著我保證你可以喝粥喝到肚皮撐。”
“咚咚咚。”
就在房玄策剛剛將那口小鍋端著灶臺時,小築的院門就被人輕輕叩響。
房玄策聞聲望去,又看了眼鍋裡的熱粥,面露凝重之色。
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的,多半不是來蹭飯的。
既然不是蹭飯的,那就是來找事的。
不過房玄策還是走到門前,將院門推開。
“你們是?”房玄策見到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絨面衛,狐疑問道。
“房公子,涼王殿下有請。”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絨面衛開口說道。
“涼王?”房玄策聽到這個稱謂後眉頭一皺,他跟那個李景涼並沒有了交集,他要見自己做什麼?
“不知道涼王殿下找我有何要事?”房玄策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問道。
那個絨面衛搖搖頭,耐心說道:“殿下的心思我們也不敢隨便揣測,只說讓我們二人請公子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