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國陽見到了那個一直和甘有為通話的女老闆,她是個華人。
看到甘國陽時她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而在得知和她通電話的一個老頭是甘國陽的父親,她更是異常驚訝。
“噢,他…他是你的父親?我的老天。”
“其實,他和我通電話純粹是個誤會,他撥錯號碼了,打給了我。”
“後來一來二去我們倒是聊的頗為投機,他經常晚上給我電話,他似乎弄錯了人。”
“哦對了,他會在我這裡買彩票~籃球彩,我推銷給他的~他總是賭你贏。”
女老闆的解釋大大出乎甘國陽的意料,原來他們並不認識,也沒見過。
兩人是純粹的“聊友”,當然女老闆會幫甘有為下注買體育彩票,從中賺點錢。
甘國陽想不到父親竟然會買籃球體彩,難怪他總是問自己比賽的細節。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缺錢,不可能。
太無聊?但甘有為對賭博是沒興趣的。
沒空去挖掘了,必須先找到甘有為才行。
如果他遇到什麼惡人被綁架,那事情真的要不可收拾了。
隨後他們只能去超級市場附近找尋,然後尋求警察的幫助。
從下午一直找到天黑,終於在六點多時,警察接到了一個電話。
超級市場附近社群的一對夫妻在公園裡遇到一個坐在鞦韆上發呆的老人,在那裡坐了很久。
詢問情況,他很多事都記不得了,便報告了社群的社工,社工層層反饋,報告到了警察這裡。
警察將情況告訴了甘國陽,甘國陽問清地址後瘋了一樣朝著那個社群的社工工作站跑去。
在工作站,看到眼神中透著茫然的甘有為坐在那裡時,甘國陽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會兒站不起來。
——
回家的車上,甘有為侷促地坐在兒子和兒媳婦中間,他搓著手道:“我…我當時真的記不起來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我都想不起來我是誰…”
甘國陽滿臉的愧疚,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甘有為這段時間各種不正常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和之前的他不太一樣:因為他在遺忘,忘記自己是誰。
甘國陽懷疑過很多,懷疑他得癌症,懷疑他談戀愛,懷疑他因為叔公的死看淡一切,就是沒想過,父親在忘記自己。
忘記電話打給誰,忘記做菜放鹽,忘記自己的愛好。
“爸,你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
“我…記不清了。不過像今天這樣應該是第一次,我之前都好好的,就是記性不太好。”
看著父親臉上的茫然感,甘國陽心如刀絞,原來他忽視父親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