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仇敵掰著手指算來如數家珍,越數越喪氣,連李二的臉頰都開始抽搐了。
咧著嘴乾笑,李二昧著良心乾巴巴的恭維:“侯爺的人緣真是,真是……呵呵,卓爾不群啊。”
秦堪樂了,狠狠踹了李二一腳以示讚賞:“‘卓爾不群’這個成語用得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有化的好屬下。”
“不說不覺得,一說起來侯爺竟得罪過這麼多人,這些人裡面誰都有可能是天津方隅之地的第三股勢力,侯爺,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三千反賊四散而逃。散入民間麻煩可不小,特別是天津離京師不過二百里,這三千人不殲滅,將來必生禍患,李二,把錦衣衛和勇士營的人全派出去追緝反賊,我身邊留幾百人保護我便是,多則無益。”
“是。”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天津的白蓮教大抵肅清了。目前只要將那三千反賊殲滅,便算大功告成,現在咱們動身與六衛指揮使會合,老待在外面太沒安全感,還是軍營裡最安全……”
秦堪起身欲走。卻見李二神情訥訥,似有未盡之言。
秦堪停下腳步,奇怪地看著他:“還有事?”
“有……侯爺,京師朝堂來了人,一位監察御史,名叫李騰……”
秦堪一楞:“好好的監察御史來天津做什麼?”
“都察院派出來的,據說是右都御史屠滽的意思。侯爺剿天津白蓮教一事京師朝堂皆知,後來聽說天津三衛不穩,侯爺又請奏調三府六衛大軍準備平叛,事情鬧大了。朝堂裡……咳,朝堂裡很多人對侯爺頗有,呃,頗有那個……微詞。其中以屠滽為首,整日叫囂著要求皇上和內閣將侯爺的欽差身份收回。被皇上和內閣駁了,這姓屠的老傢伙不甘心,索性以都察院的名義派了御史,掛了個‘巡按’的銜頭,實則多半是來掣肘侯爺的……”
“既然陛下和內閣駁了屠滽,他怎麼還敢派人來掣肘我?”
“侯爺,內閣也不是鐵板一塊,您別忘了,內閣裡面還有個焦芳,這老傢伙可是跟劉瑾穿同一條褲子的,也不怕騷得慌,都察院派人來天津,裡面未嘗沒有焦芳和劉瑾的默許……”
秦堪深深皺起了眉,心中頗有幾分悲涼。
都說國人外鬥外行,內鬥內行,此言果然不虛,朝堂裡這些官兒別的事沒有,拖後腿的事卻是專業級的。
李二見秦堪臉色陰沉,不由小心翼翼道:“侯爺,這位名叫李騰的監察御史現在就在六衛大軍的帥帳裡等您呢,據六衛裡的錦衣衛密探稟報,這位李大人說話陰陽怪氣,與六衛指揮使閒談之時多次含沙射影,隱隱有指責侯爺逼反三衛,並且妄動刀兵之罪……”
這就是大明的特色,小小的七品御史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人都敢參劾,什麼人都敢罵,連皇帝他們都不看在眼裡,更別提秦堪這個小小的山陰侯了。
而這位姓李的御史受都察院的指派來天津,自然來者不善,絕不會如天官賜福般祥和,秦堪雖沒見著他的面,已經可以想象這傢伙在帥帳裡是怎樣一副頤指氣使,鼻孔朝天的跋扈模樣了,簡單的說,這傢伙就是過來找碴添堵的。
秦堪眼中漸漸升起一團濃郁的殺氣。
換了平日,以秦堪的腦子,起碼有一千種方法令這位李大人正常死亡,然而現在卻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反賊未除,戰事未休,這個時候他委實不想節外生枝,再添麻煩。
“侯爺,李騰在六衛帥帳等您呢,侯爺要不要召他來見?”
秦堪搖搖頭:“我們現在動身去六衛帥帳吧,外面終究不安全,現在一切以追緝反賊為要務,六衛三萬大軍不能沒有統一的指揮,我必須去接手六衛指揮大權,否則軍中令出多門,事則必敗。”
“李騰那裡……”
秦堪想了想,臉上露出一抹陰笑:“天津三衛指揮使誰的脾氣最壞?”
“呃,天津衛指揮使梁勝。”
“梁勝最喜歡哪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