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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的心情很複雜,此刻他隱隱有些躑躅,當初大臣們諫言選妃之時,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站出來反對,人言天家無情,難道為了子嗣繁衍,帝王就一定要付出犧牲真愛的代價?
一身鬥牛錦袍的丁順靜靜站在豹房門外等待,見秦堪出來,丁順急忙迎上前。
“公爺回府還是回北鎮撫司?”
秦堪瞥他一眼:“有事?”
丁順笑道:“屬下確有事稟報。”
“說。”
“昨日下午,江彬進了豹房,跪在大殿外向陛下自承失察之罪,說不該誤交匪類,幾被賊人利用……”
秦堪皺了皺眉:“陛下怎麼說?”
“陛下開始沒理他,畢竟白蓮教是陛下心頭的一根毒刺,當時陛下龍顏大怒之下,下旨將順德府的王鑑之和女兒打入刑部大牢,後來又改了旨意,將他們押進詔獄,陛下親旨拿進詔獄的人,絕然已沒了活路,而江彬作為選妃副使跟白蓮教餘孽勾勾搭搭,陛下豈能不怒?”
秦堪失望地嘆了口氣:“但是後來陛下還是原諒了江彬,對吧?”
丁順也嘆氣:“陛下太心軟了,估摸著當初應州之戰時,江彬在陛下面前也立下不小的功勞,所以陛下對他甚是看重,後來見江彬在豹房外磕頭磕得額頭鮮血直流,模樣實在悽慘無比,陛下便原諒他了,不僅如此,還賜給他黃金百兩,京師北城內街華宅一幢,端的是皇恩浩蕩啊……”
秦堪臉上浮起幾許陰霾:“原本想在詔獄裡將王氏的口供落實,逼供也好,攀咬也好,終究將江彬拿捏在手裡,令他以後不敢猖狂,誰知江彬這傢伙竟用一招苦肉計自己解了危局,此人心智冷靜狠厲,不可小視,假以時日,不知其羽翼何等豐滿。”
丁順臉上露出一絲厲色:“公爺,趁著江彬剛來京師立足未穩,不如由屬下給他安排個意外,畢竟京師這麼危險的地方,每天都會發生很多意外的……”
秦堪嘆道:“已不可行了,陛下如此寵信他。他怎能再出意外?”
頓了頓,秦堪又道:“錢寧怎樣了?”
“錢寧仍在南城千戶所等待公爺召見。”
“這錢寧辦事確實不錯,王鑑之一事幹得利落漂亮且不留把柄,連我都忍不住為他叫好,既如此,明日令經歷司出一紙調令,將他升為五品鎮撫使。”
丁順一呆,急忙道:“公爺,這錢寧能辦事不假,但心性卻不大好。咱們不能任他坐大啊……”
秦堪嘴角一勾:“無妨。給他掛個鎮撫使的銜頭,再將他派去日本,受神機營總兵孫英節制便是,不管他的官兒當得再大。終究在我手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