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朝爭走到這一步,便是你死我活的緊要關頭,像這種幾乎可以稱作眾目睽睽的事情,哪裡需要什麼證據?但凡一個稍微要點臉的人都無可爭辯。
文官們都錯了,他們錯在深深低估了秦堪的臉皮,他們沒想到一位貴極國公的人耍起無賴來不僅臉不紅心不跳,而且一副比念頌論語更真理的嘴臉,實在大大超出了眾臣的預料。
王僚氣得渾身直顫,往前跨了一步,指著秦堪怒道:“你……明明做過的事情,堂堂七尺昂藏丈夫,敢做不敢認麼?”
秦堪冷笑:“我還說你昨夜子時翻過右都御史屠大人家的圍牆,跟屠大人的第三房小妾幽會呢,你承不承認?”
滿朝大譁,包括朱厚照在內,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在屠滽身上,所有的目光皆是那麼的意味深長……
屠滽站在大殿中央,老臉比黃瓜還綠,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頭頂跟臉一樣綠。
不知出於什麼齷齪心思,秦堪刻意沉默了一小會兒,讓滿殿大臣的猜疑在心中充分發酵之後,方才對屠滽拱手陪笑:“屠大人見諒,我剛才只是一個比喻,您大人有大量,莫往心裡去……”
“噗”原本急得嘴角生泡的朱厚照忽然噴笑出聲,又想起場合不對,急忙用一串咳嗽聲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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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文官們低估了秦堪的無恥,今日朝會發動的攻擊不了了之。
在朱厚照憋著笑的古怪表情裡,值日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宣佈退朝,迎著百官們或恨或怒的目光,秦堪雙目半闔,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旁若無人地在人群中穿行而過。
走過金水橋,丁順急忙迎上前,笑意盎然朝秦堪抱了抱拳,道:“公爺剛才在金殿那一番急智真妙,屬下欽佩萬分。”
丁順人在宮外,秦堪出宮他便知道了朝爭過程,顯然宮中有錦衣衛給他報信。
秦堪笑了笑,道:“難為你把我剛才的胡攪蠻纏形容為‘急智’,丁順。你將來一定是個人物。”
轉身看著宮門處,大臣們三三兩兩走出宮,神色不善目露冷光,秦堪有種彷彿被一群狼盯著的感覺。
“這回恐怕真是不死不休了……”秦堪喃喃嘆道。
丁順神情一振:“屬下願為公爺分憂!”
每次秦堪舉起屠刀之後,伴隨而來的不是加官便是晉爵,秦堪殺人對丁順絕非壞事。
秦堪緩緩道:“今日我在金殿上胡亂攪和,此舉頂多只能拖延三兩日,文官們不會放過我,而我亦不可能放棄造船出海,雙方無法妥協。眼下已是死局不可解。既然如此,便跟他們硬碰硬鬥一回吧,丁順,你馬上派人打聽一下。王僚只是區區七品給事中。借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我發難。王僚的背後定有人指使,你去查查這事,儘快給我回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