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覆多次,所有人都清楚,秦堪不是不想殺劉瑾,而是有顧忌,他的顧忌並非劉瑾有多麼大的權勢,有多少黨羽,他顧忌的是皇上,陛下待劉瑾的態度儼然已如家人,這份情義令秦堪無法下手,一如劉瑾無法下手除了秦堪一樣,二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一般重要,彼此不得不深深忌憚。
然而今日秦堪卻赫然提出“誅殺劉瑾”,不能不令所有人震驚。
誅殺權閹的時機到了麼?
屋子裡靜靜的,眾人目注秦堪,無人開口。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戴義忽然渾身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恐懼。
秦堪抬眼朝戴義的褲襠一掃,發現戴公公很堅強,沒有失禁,不由朝他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
不能怪秦堪太誇張,只因他提出的這件事太要命,正常人不論承受能力多差,一般不會誇張到嚇尿褲子的地步,但是太監卻不一樣……
眾所周知,太監是管不住尿的……
幸好戴公公沒讓秦堪失望,聽到這件大事居然褲子沒溼,實在是定力驚人,胸有驚雷而面若平湖且不尿褲子者,可拜司禮監掌印。
廂房內,眾人沉寂許久,楊一清終於打破了沉默,目光深深盯著秦堪,道:“火候到了麼?”
秦堪笑著點點頭:“火候尚嫌不足……”
“火候未到,侯爺為何出手?”
“火候不足,我可以再加一把火,有些機會是老天給的,有些機會是自己等來的,還有的機會……卻是自己創造的。”
楊一清眼睛亮了:“如何加一把火?”
“劉瑾推行新政,查官府,查軍屯,圈良田,收賄賂……種種事情跋扈到無以復加,做得越多,留下的把柄也就越多,這些事裡,何處不可點火?”
秦堪緩緩注視眾人,道:“諸位,相信大家都清楚,你們與我的關係滿朝皆知,劉瑾早已視你們為眼中釘,劉瑾不死,死的就是你們,這是無法解開的死結,所以,咱們與劉瑾已是你死我活之勢,國朝百餘年,權宦當道者多矣,唯劉瑾之害,貽害社稷之甚,古來罕見。誅除權閹,肅清朝堂,延我大明國祚只在今日,諸公,誰願助我?吾誰與歸?”
張永,楊一清等人聽得熱血沸騰,一齊站起身朝秦堪抱拳:“願助侯爺除此權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