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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杜嫣踹開了唐寅的房門。
唐寅癱坐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房梁,一臉驚魂未定。
杜嫣站在房門外,探頭朝房裡掃了一圈。
“唐大才子,秦堪呢?”
唐寅渾身一激靈,哆嗦著嘴唇道:“剛剛來了一群錦衣衛,把他帶走了,現在應該出城了……”
杜嫣大驚失色:“錦衣衛為何抓他?他犯了何事?”
“錦衣衛抓人還需理由嗎?”唐寅痛苦地仰天長嘆:“大明這天下,被廠衛禍害得沒治了,嗚呼哀哉!”
杜嫣眼裡迅速蓄滿了淚水,咬了咬下唇,一言不發衝出了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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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件換洗衣裳,一大包銀子,車馬行僱了輛馬車,秦堪甚至來不及跟杜家父女和唐寅告別,便被一群錦衣衛半請半強迫似的拖上了馬車,數匹高頭駿馬簇擁著馬車出城而去。
跟楊天壽刻意結交相談之後,秦堪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個百戶是六品武官。
雖然是個基層小軍官,但好歹也算是“官”了,大明崇文鄙武的風氣下,他這個六品武官跟文官的含金量是絕對無法比的,哪怕見了七品知縣,六品武官也得老老實實行禮。
當然,錦衣衛比較特殊,一般不怎麼跟文官講禮貌,京師裡還算收斂,一旦到了地方上,便如猛虎下山,狼入羊群,跋扈得一塌糊塗。
至於錦衣衛的大佬們為何看上他這個書生,為何要調派他去南京任職,秦堪卻得不到答案,不是楊天壽不肯說,而是他確實不知,指揮使大人的動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經歷能知道的。
秦堪坐在馬車上,懷抱著數月來辛苦賺的銀子,不時扭頭看著後面的官路,不知是喜是憂。
不出意料的話……過不了多久要賠錢了。
想到包袱裡的銀子即將長出翅膀飛到別人的口袋,秦堪便覺得心腔一陣陣的抽縮。
噠噠噠噠……
後面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聲聲敲擊在心坎上,秦堪愈發覺得嘴裡發苦。
眾錦衣衛勒馬扭頭望去,卻見一年輕女子騎著馬飛快奔來,越來越近,靈巧的身影在顛簸的馬背上穩如泰山,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