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雨天河邊溼滑,小心足下,不妨往這邊走一走。”
聽到這道聲音時,君湘湘愣了下,腳下步子就跟著停頓了下,但她很快就回過了神來,不管不顧地繼續往前走。
“姑娘。”那道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君湘湘依舊不打算理會,她已經站在了河邊,抬起一隻腳就準備跳下去。
胳膊上突然落下一隻手,一道不容掙扎的力量將她拉了回去。
“都說了雨天河邊溼滑,讓你小心足下,你看,差點兒就掉下去了吧!”雲郎將君湘湘拉到一邊,他將傘打在君湘湘頭頂,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遞給了她,“給你,把臉擦擦吧,都哭花了。”
君湘湘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他的話還在她耳邊迴盪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就那樣看著他,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雲郎見她呆愣在那裡,就拿著手帕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雨水和淚水,碎碎念地同她說道:“姑娘,人生在世,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沒必要為了那些讓你難過的人或事,做出這般不理智的決定。你是為自己活的,又不是為別人活的,看重他人做什麼,過好自己就是了。”
他的話傳進君湘湘耳中,將君湘湘的理智喚回,讓她慢慢回過神來,看著他問道:“可我活著一點兒意思都沒有,我也從未遇到過什麼有趣的事情,我無法做到不在意那些讓我難過的人或事,我該如何過好自己?”
雲郎收回手來,看著她笑道:“什麼人讓你不開心了,你就嘗試著遠離那些人,你沒有遇到有趣的事情,是因為你因為那些人而封閉了自己,你試著放過自己,便能過好自己了。”
“放過自己?”君湘湘不是很能理解,但沒等她再詢問,雲郎就將那把傘塞進她手裡,囑咐她早些回家後,就轉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如何能放過自己?
君湘湘開始思索這個問題。
那天回到府裡之後,君蕊蕊又來了,她向她炫耀她前兩天生辰時,收到的那些禮物,以及君老爺承諾的,過幾天要帶她出去玩。
可君湘湘一直在想那個問題,根本沒有聽進去,就絲毫不曾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君蕊蕊見她什麼反應都沒有,覺得掃興,便走了。
她走後,君湘湘猛然回過神來,她回想起君蕊蕊同她說的那些話,可卻並不再像往常那樣覺得難過了。
於是,她想明白了怎麼放過自己。
所謂放過自己,就是不要那般在意別人的事情,只過好自己就是了。
從那天之後,君湘湘不再被君老爺的不疼愛,小娘的冷眼,君蕊蕊的嘲諷,以及下人的不待見所困擾。她根本不將它們放在心上,每天只想著如何讓自己開心,想著想著很快便發現了雲郎所謂的樂趣。
只是,她時常會想到雲郎,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她還偶爾會夢到那個下著雨的傍晚。然後夢醒,腦海中全部都是那個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又消失不見的男人。
思念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久而久之會變成一種心病,漸漸產生執念。
執念一生,就難以放下了。
君湘湘開始想念雲郎,她很想再見到他,很想問問他是誰,很想謝謝他。
她覺得許是上天念在她這般痴情的份上,終於,在她十九歲那年,她再次見到了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