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宋博允覺得自己更頭疼了,他怎麼會和那樣的人是發小好友?
他伸手探了下南卿臉上的溫度,越發燙了,她似乎很難受,不停扭動著身體。
宋博允的眉深深擰在一起,彷彿兩把劍被劍鞘鎖住,如何都拔不出去。
他轉身朝主臥裡的衛生間走去,片刻,裡面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從洗手間走出來,他襯衣的袖子已經挽了起來,領口的紐扣也解開了兩顆。
徑直走回床邊,這次宋博允沒再浪費時間和床上的人打商量,而是直接俯身把人抱了起來。
又來了,和剛才那個熱乎乎有些硬硬的包裹感一模一樣,再一次攏住了她。
南卿只覺得自己像一片雲,飄在半空中,本來充滿空虛感,此刻終於有了種踏實的感覺,連滿身的難受似乎都緩解了些。
於是,她伸出手,像藤蔓一般緊緊攀附住這座她唯一可以依靠的高山。
宋博允的胳膊僵了僵,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了些。
浴缸裡的水已經有一半了,宋博允放了冷水。
他俯身下去,想把懷裡抱著的人放進水裡。
身上的每一個毛細孔都是張開的,南卿覺得自己彷彿要融化了一般,像一團棉花,又輕又軟,她整個人都似乎飄浮在上面。
可這棉花團好冰,還沒來得及體會那夢幻的漂浮感,就覺得冰涼的感覺從四面湧來,本就因熱意完全張開的毛孔猝不及防地受到攻擊,急劇收縮甚至有隱隱痛意。
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受控的墜跌感,那綿團彷彿想一直把她吸入淵底。
分不清這樣不真切的感受是夢還是幻覺,但下意識裡的恐懼感還是讓她緊緊纏住她一直攀附的高山。
宋博允彎著腰,有些左右為難。
他想把人放到浴缸裡,可明明昏沉的人卻牢牢扯住他的襯衣不肯鬆手,她雙目緊閉,彷彿一隻貪睡的無尾熊掛在樹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