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個活兒,說是讓我運一車橙子去海城。工錢給得很好,僱主只有一個要求,必須按他制指定的時間和路線出發行駛。
但臨到前一天的晚上,也不知道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我上吐下瀉還發了燒,整個人虛得爬都爬不起來,沒辦法,只好推了那趟活兒。
結果第二天,我就在新聞裡看到了宋家大少爺那起交通事故,照片上被撞散了一地的橙子還有那輛大卡車,就是我本來要送的那批貨。
後來想想,當時那個僱主非要求按他的時間和路線走,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我心有餘悸,怕惹上麻煩,就連夜躲去了鄰市避風頭。我也是最近才回燕城,就被你們盯上了,都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件事……”
捂著心口咳了兩聲,花襯衫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當初是什麼人找到你,安排你去開那趟車的?”
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宋博允開口,聲音不如往日沉靜。
“我不認識那個人,他是透過電話找的我,我也沒見過他本人。至於他是從哪搞到我的電話號碼的,他說是我以前獄友給他的。”
花襯衫搖了搖頭。
“既然是電話聯絡的你,那那個電話號碼你還有嗎?”
聽他說沒見過,宋博允的眉間閃過些失望,頓了頓,他又追問道。
這次,花襯衫沒有馬上接話,看了眼面前的人,他的神色有些複雜。
“放心,我們想要的只是電話號碼,至於你今天在這裡說的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們也不會虧待你。更何況,你覺得要是不說的話,你今天能離開這裡嗎?”
宋博允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恩威並施地垂眸睨他。
咬了咬牙,花襯衫還是被這番話觸動了,他伸手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遞過去;
“通訊裡有個叫柯易的,就是我給那個人隨便取的化名,我一直留著他的電話,也是怕萬一哪天出問題留個後手。”
接過手機,宋博允迅速開啟通訊錄,果然在裡面找到一個叫柯易的名字,把電話號碼記下來,他又把手機遞給了關默。
在手機裡翻了翻,確定沒什麼其他可疑的,關默才把手機扔到茶几上,又從一旁的暗格裡取出一疊錢一起扔了過去,他的語氣淡淡,就像在閒聊: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想活得久,就管好你自己的嘴。”
說完他朝角落裡站著的手下抬了抬手,示意他們把人帶走。
“阿允,今天的事你怎麼看?”
包廂裡只剩他們兩個,關默看向窗邊自己身長玉立的發小,問了一句。
“當年的事,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些懷疑,只是沒有證據。
我哥怎麼會超速駕駛,偏偏那麼巧,和他相撞導致事故發生的司機在入獄後沒多久就被發現已經是肝癌晚期,然後就去世了。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電話號碼,可就這個電話號碼,卻已經可以證明這件事背後可能的確藏著個陰謀,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宋博允站在窗邊,他的目光落在大廳的人群中,晦暗不明,猶如馬上就要起風浪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