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三十三年秋,留安城內。
秋雨剛過,寒意襲人。
宮門內,燕純熙一身破舊葛衣,雙眸疲憊不堪地半睜著,面色蒼白,即便是這樣,也抵擋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燕純熙在這裡跪五個時辰了,昔日因勞累而攢下的舊疾統統在這溼冷的環境中爆發,寒風鑽入寬大的袖袍,凍得身形單薄的她瑟瑟發抖。
這個季節、這種天氣,一般沒人會出現在這裡。
“你果真來了。”隨著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來者一身綾羅綢緞,頭戴金釵翠環,風流嫵媚。
此人就是燕純熙的“好”皇嫂,如今風頭正盛的太子妃葉雲。
“燕純熙,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沒有人會來救你,更沒有會來憐憫你。聖上有令,罪臣昭仁公主燕純熙意圖篡權奪位,以下犯上,不日貶入大理寺,賜死!”
女人目光狡黠泛著漣漪,白皙的肌理上透著誘人的粉嫩,讓她看起來像一塊通透的白玉石。
薄唇輕掀,葉雲甜膩的語氣帶著刺:“燕純熙,若不是你,傅如諱也不會被貶官,若不是你,你的好兄長也不會被我毒殺。你就是宮中的一條狗,不聽話,就該被殺死,明白嗎?”
面前的女人雖然笑容甜蜜,卻讓燕純熙感到陣陣寒冷。
指甲狠狠地扣著掌心,瑩白的手掌上留下一道道深紫色的月牙。
她知道自己弱小的像一隻小狗,所以她一直都有在乖乖聽話,那些人說什麼她便做什麼,不敢有一絲忤逆。
女人的笑容甜蜜,繼續自顧自地說著,“燕純熙,看在我們以前是主僕的情分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其實我一直是簡太妃的人,她想讓你死我便留不得你。”
笑容乍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桀的神色。
她的聲音陡然升高了一個音調,指著燕純熙的鼻樑,對著後面早已等候許久的人尖聲道:“來人,把她給我往死裡打!”
話音剛落,燕純熙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幾個太監。
他們手裡拿著執杖宮女的板子,虎視眈眈地看著燕純熙卻又對著女人笑到:“太子妃,咱家這就下手?”
被叫做太子妃的女人聽到這話的瞬間立刻收斂了笑容,單挑左眉,神色漠然:“嗯哼?”
見她如此驕縱,那些太監們忽然就笑了,得了准許後馬上推搡著燕純熙來到了一個偏僻陰暗的角落。
那裡沒有人經過,就算有,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為首的太監面露嘲諷,一下子將燕純熙推倒在地,拉到角落裡狠狠地打。
他的腳踏在燕純熙破舊的宮服上,扯著她烏黑柔順的頭髮,鉗子拔掉了她的指甲白皙的指尖瞬間鮮血淋漓一股劇痛油然而生,刺激著她的每根神經,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啊!”燕純熙淒厲的慘叫聲幾欲劃破長空。
剩下那些人看他如此可謂一呼百應,接拿起手中的物什向燕純熙砸去,不分輕重。
大有在戰場上斬木為兵,揭竿為旗之勢。
良久,那些人看著滿頭是血的燕純熙漸漸地停下手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