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山崎裕太很快就走到一個辦公室的門口停了下來,然後他輕輕地敲了敲門,禮貌地問道:“高橋老師,高橋老師您在嗎?我是山崎裕太,可以進來嗎?”
辦公室的燈雖然亮著,卻沒有任何人回應。山崎裕太悄悄推開門,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他轉過身對著林真一說道:“可惜了,這裡管資料的高橋老師好像不在。”
林真一遺憾地點了點頭:“是啊,應該是有事走開了。不過沒關係,我明天再來一次就是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他正轉身欲走,卻被山崎裕太一把攔住了:“沒事沒事,真一大哥,這裡的資料我可熟了,暑假的時候我就是在這裡打工的。只要給我五分鐘,我保管一定能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你說吧,要找誰的資料來著?”
林真一見他甚是自信,猶豫了一會兒後,倒也同意了。反正自己只不過是來求證一下而已,不論松田達也的病歷檔案還在不在醫院,也做不得什麼證據,只是能證明北原夏樹到底有沒有撒謊罷了。
不過,山崎裕太倒確實有兩把刷子,幾分鐘後,他真的把松田達也的病歷資料取了出來。林真一來不及道謝,急忙把資料夾開啟,可是松田達也的資料卻一張都沒有少,全部都在裡面。他不死心地拿起那張診斷證明,在燈光下反覆地照來照去,但是紙張的背面有微微的凸起,確實是原件不會錯。
林真一的心頭不知道湧上了什麼滋味。看來,自己再一次被北原夏樹騙了,松田達也的資料沒有少,也就是說明,她今天對自己說的,所謂“松田達也曾經把確診為鼻咽癌晚期的醫生診斷證明,還有核磁共振的片子都給她看過”這件事,根本就是她編造出來的。
她一直都知道,松田達也並沒有得癌症,她只是需要一個復仇的工具,而松田達也心甘情願地成為了她的馬前卒而已。
林真一不禁在心裡苦笑,他早就知道,北原夏樹這個女人演技出眾,心硬手毒,可笑的是,居然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對她抱有一絲期待。這個女人,除了和自己那已故的母親在長相上有幾分相似之外,其他方面全部都是截然相反。
他不知是應該怪北原夏樹太狡猾,還是怪自己太愚蠢。但是儘管心裡已是驚濤駭浪,林真一在表面上只能保持不動聲色,免得被一旁的山崎裕太看出什麼端倪來。
從醫院出來後,林真一坐在計程車的後車座,將車窗開到最大。風把他的頭髮吹得東倒西歪,他卻完全沒有關掉的意思。吹吧,好好吹,最好能把自己那一團漿糊的腦子吹吹清醒,被再犯傻了!
從那天開始,林真一便說到做到,再也沒有去關注過長谷川春奈案中任何一個人,偌大一個東京都,兇殺暴力事件不勝列舉,他實在沒必要把精力都浪費在一個已經結案的案子上。
但是就在幾天後的一個早晨,林真一正安安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裡吃早點時,他的手下小島瑛太突然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真一大哥,告訴你一件大事。昨天半夜,松田達也的家裡發生了火災,據說燒得很厲害,家裡的東西被燒了個精光,而且火勢還波及了他的鄰居家。”
林真一不禁一愣,手裡吃了一半的包子掉到了地上都沒有發現:“火災?他家都被封了,也沒什麼人住在裡面,怎麼會起火災呢?”
小島瑛太贊同地點了點頭:“那可不,我聽消防隊那邊傳出來的訊息,據說看現場的情況,人為縱火的可能性很高。燒得最厲害的是書房,連片紙都不剩了。”
人為縱火?林真一的眉頭皺得越發厲害起來。松田達也已經伏法多日,他的家也已經被警方里裡外外查了好幾遍,應該不會有什麼案件相關的線索遺留了,怎麼還會被人放火呢?
想到這裡,林真一的心頭湧起了一陣不安。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小島瑛太和鈴木光彥說道:“不行,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們兩個上午都沒事吧?陪我去案發現場走一趟吧。”
小島瑛太的車還沒停下,林真一就透過車窗直接找到了松田達也的家。他家的大門和窗戶的外側都被煙燻黑了,就連屋子外部都變成這樣,可想而知,屋內一定是燒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