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長谷川春奈只能一直掩面哭泣,完全六神無主。那金光閃閃的美好未來,彷彿已經在她面前戛然而止了,等待自己的,只有那冰冷的監獄牢房,和晦暗不明的人生。
松田達也看她哭得厲害,也有些猶豫了起來。畢竟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自首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沒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不可能做到義無反顧。
他們兩個人就一直默默地在沙發上相對而坐,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突然,一陣尖銳的音樂聲一下子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松田達也還有些發愣,他摸了摸褲兜,這才發現發出聲音的是自己的手機。
長谷川春奈的精神仍然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一看松田達也掏出了手機,就連忙朝他撲了過去,一把將手機搶到了自己的手裡,跑到了五米開外的地方。
她的突然發難惹急了松田達也,可是地板上灑了一地的碎玻璃,萬一摔倒,受的傷只會更重。想到這裡,松田達也只能無奈地追在她後面喊:“別接,你千萬別接,如果被別人聽到我的電話是你接起來的,我們兩個更完蛋!”
被松田達也這麼一說,長谷川春奈才算是恢復了一些理智。她低下頭看向手機螢幕,上面閃爍的並不是什麼陌生電話,而是備註著“山本弘樹(同事)”。
長谷川春奈雙腿一軟,倒坐在沙發上,將手機遞給松田達也。可還沒等他接起電話,對方便結束通話了。
松田達也無奈地嘆了口氣,長谷川春奈帶著哭腔解釋道:“對不起,我,我還以為是警視廳給你打來的。這個山本,是你同事……”
突然,長谷川春奈停下了話頭。
山本……山本?
長谷川春奈低下頭,肩膀輕輕地聳動了起來,還從喉嚨裡發出了“嗬嗬”的奇怪聲音。松田達也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既像人,又像獸。
他還以為長谷川春奈突然發了什麼急病,連忙上前推了推她的手臂。可是等松田達也看清了長谷川春奈此時的表情後,卻又被她嚇了一跳。
臉還是那張臉,五官也還是那些五官,但是不知為何,長谷川春奈的整張臉突然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變成了模糊的一團。這是一種大悲之後,又陷入大喜的極端情緒,就像她此刻入了魔一般。
松田達也小心翼翼地問道:“長谷川小姐,你,你這是怎麼了?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對勁,要不要去淺草寺拜一拜?”
聽到這句話,長谷川春奈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喜悅,哈哈大笑了起來:“拜?我哪裡需要拜什麼神靈,我就是那個主宰自己命運的神。因為不管遇到任何事,我都有本事逢凶化吉!”
松田達也見她的表情確實不像作偽,也不免好奇了起來。長谷川春奈湊近他的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松田先生,你知道嗎?前一陣子我去松田大志家勤工儉學的時候,當時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化名,叫做山,本,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