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已經從業十幾年的商人,北原蒼介自然明白,什麼叫做“言多必失”。
所以他打定主意,在他的律師來警視廳之前,自己不會再開口多說一句話了。
於是接下來,面對林真一和日暮俊介的連番訊問,他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你們怎麼問,問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心裡清楚,要是這些刑警真的有證據能證明,自己和長谷川春奈的死有關,早就把他扣留下來了,哪裡還會在這裡費勁口舌地問東問西呢。
到了第二天一早,北原蒼介的律師趕到了警視廳。
這位律師姓小林,在東京都律師界算是小有名氣。他大約40歲,長相斯文,看起來彬彬有禮。
可是,剛走進審訊室,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他就開始咄咄逼人地指責起警方來:“不好意思,警方在沒有我陪同的情況下,就開始對我的當事人進行詢問,這是不符合規定的。
另外,我有權利質疑警方,在採集證物時,採集過程也不符合規定。
還有,我的當事人在被詢問的過程中,明明可以行使緘默權,警方很明顯有誘導證詞的嫌疑。
綜上所述,我的當事人這兩天在警視廳作的所有筆錄,我們都會保留追究的權利。另外,對筆錄的內容,我的當事人不會承認,也不會負任何責任。”
日暮俊介自然是控制不住脾氣和他對轟了半天。律師也沒想到,這個警部脾氣這麼大,口才也不錯,兩個人棋逢對手,吵了整整半小時。
不過既然律師來了,再不放人也說不過去了。
昨天,當他問起北原蒼介,2017年6月12日週一晚上19點至23點之間,也就是長谷川春奈被殺害的那段時間,他在哪裡,在做什麼,有沒有人證物證時,北原蒼介儘管閉口不談,但是緊繃的情緒突然就緩和了下來。
他眼含笑意,還悠閒地拿起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當時日暮俊介就猜到,北原蒼介應該有確實的不在場證明。
他沒有猜錯,警方不但沒有證據證明北原蒼介殺人,證明他沒殺人的鐵證倒是有一個:在長谷川春奈被殺的作案時間內,北原蒼介根本就不在東京都。
當時他正在距離東京都一千多公里以外的福岡縣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隨行的老師和學生人數不少。
不僅如此,他還在第二和第三個會議日,分別做了兩場演講,現場有幾百號人可以給他作證明。也就是說,排除了他中途悄悄溜回東京的可能。
但在日暮俊介看來,殺人又不一定要自己動手。北原蒼介那麼有錢,買/兇殺人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