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後來看到針就怕,同病房的病友打針他都嚇得瑟瑟發抖。醫生知道他怕針的時候,還經常拿打針恐嚇他,只要他不乖乖聽他們的話,他們就說要給自己打針。為了不打針,他開始努力控制自己,不管是誰來看他,誰來刺激他,甚至罵他打他,他都忍。忍的不暴躁,不流淚,還衝著他們傻笑,慢慢的他就逃過了一般病友的‘待遇,’開始被‘特殊’對待。
醫院的工作人員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好,和風細雨的,也出了報告說自己的病情都以穩定,可以接到療養院療養。因為成功治療好精神分裂症患者,醫院還上了新聞,市領導、甚至省領導都下來了,給予他們最高的評價和榮譽。他們說,精神分裂症基本沒有痊癒的可能,而你們###醫院做到了,必須上報,必須給予最高的榮譽。
他就站在他們的中間,陪著他們假笑。如今十幾年都過去了,自己也早已進入風燭晚年,就讓這一切都過去吧。他只想回家,在有生之年還可以陪陪孩子,照顧照顧孩子。
“姬啊!爸爸真的想回家!你就當孝敬我順從我一次吧,我不想再住在這裡面,雖然這裡比醫院好很多,但是還是不比家裡好啊!”老人老淚縱橫起來。
王姬停止按摩的手,慢慢的走到父親的面前蹲了下來,昂著頭看著他:“您,根本沒有得精神分裂症。”
輕柔柔的聲音就好像不是面前女孩說出來的一般,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聽得他一陣恍惚。忽然,五雷轟頂!
“......姬!”
老人全身開始顫抖不停,嘴唇也開始顫抖,臉上的肌肉也開始顫抖。抓在手裡的半邊桔子已經被顫抖的掉到了地上,他臉色成土的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兒。
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毒辣的話語,是的,自己對她的瞭解僅僅還停留在十歲之前。過去這麼多年了,今年她也應該有二十八歲了吧,過去的整整十八年,他都沒有參與她的成長,甚至他媽死了之後,她是怎麼長大的,怎麼考上警校的,他都不得而知。
“我說的對嗎?爸!”王姬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道。
“我為什麼要裝精神分裂症?是好玩嗎?你去精神病院住幾天看看!”老人顫抖著憤怒道。
“這就是最重要的地方。爸,這麼多年您忍受精神分裂症的種種治療,不敢反抗、不敢憤怒、不敢鬧、不敢哭,您能告訴我您究竟是在躲避什麼?逃避什麼?”她心裡多麼期望那天看到的照片不是他,可是那張照片陰陰就是他。
“你今天不是來看我的,你今天是特意來問我為什麼裝病的對吧?你是聽到了什麼謠言?造你爸的謠言?”
“沒有謠言,我看到的那張照片就是您!”
“照片?什麼照片?”老人忽然想到以前每次勝利完成任務的時候,組織上都會讓自己和犯人合影留念,慶祝完美完成任務:難道她在哪看到了這樣的照片?而她又正好認識那個犯人,所以一切事情就陰朗起來。不可能,這太可怕了。
“爸,您雖然在我十歲的時候就離開我住進精神病院,但是您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大英雄,媽媽經常跟我講您的故事,也是因為您我才選擇當警察的。所以爸,我希望您跟我說實話。”
“媽媽,經常跟你提起我嗎?”
“是的,經常!”
“還說我是大英雄?”
“是的,她說您整天在外面抓壞人。”
“媽媽走了後,你是怎麼生活的。”
“媽媽在得知自己沒有多少時日的時候,把我委託給了一位警察叔叔,後來我就一直跟他在一起生活,他供我讀書,還讓我當上了我夢寐以求的警察。”
“警察?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