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眼前這個墓室是一路傾斜向下佈置,蘇典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正走在一條筒壁森森的先秦內皇城主道上。
終於,在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足足有半柱香時光後,蘇典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一片豁然開朗。
入眼的是一座高足七八丈通徑可達二十餘丈的渾圓墓廳,傘蓋狀墓廳頂上鑲嵌著一十二顆呈稜形排列的金色發光石,兩側對稱立著四根粗合兩人環抱的赤金壁柱,一圈是由金砂打造的耀眼刺眸的純黃廳壁……
然而,真正吸引蘇典和絕代佳人眼球的,還是墓廳正心,那個被兩條兒臂粗細的黃金鍊牢牢鎖住雙翼的飛天犼石雕。
獅身、人面、鷹翼,這種與絕代佳人口中的南嶺獅鷲同屬一宗的蠻獸,蘇典也曾在華夏的蠻荒古籍《山海經》中有幸目睹過一次。
“據說這種名為飛天犼的蠻獸,成年之後,鷙猛異常,能噴火達數十丈,天生蠻力,可與神龍火鳳比肩,只可惜,它們早在萬餘年前,就已絕了種。”絕代佳人隨手撩開額前一縷亂髮,道:“《封壇大陸通史》中記載的最後一隻飛天犼,還是上萬年前為禍人間、最終被修道界數十名合道期絕頂大能聯手製服的赤金神犼。”
“那場戰鬥持續十天十夜,足足毀掉了人類的數十座佔地百餘華里的古城,慘烈程度真可謂無與倫比……”
蘇典試著幻想一下那種動則毀城滅池的恐怖打鬥場面,腦海下意識閃過無數亭臺樓榭、環宇宮殿、百丈城牆在空中亂舞的一幕,心中頓時生出一陣不寒而慄的感覺。
但在心存敬畏的同時,他又不自禁開始在心底生出幾分嚮往來……
或許,他在心中默唸道,只需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和物質支援,依循這個世界的修煉規則,有朝一日,自己未嘗不能像那些傳說中的絕頂大能一樣,彈指間,可翻雲覆雨,逆轉輪迴,顛覆陰陽,掌控乾坤。
假如絕代佳人懂腹語,恰巧聽到蘇典內心深處這番真可謂不知者無罪的獨白,那麼她恐怕最多也只能回應他“呵呵”兩個字了。
縱觀封壇大陸古往今來數萬餘年,修道者多如過江之鯽恆河沙數,簡直數不勝數,但真正小有成就者可謂是少之又少。
且不說整個封壇大陸萬年以來成功攀上東方最高明珠——登壇塔頂,進階合道巔峰,只差一步就破碎虛空而去的修道界拔尖人物,不過是屈指可數的四位。
僅僅就是號稱封壇大陸最負盛名的五大修道道統之一的瑤池劍齋,八百年來,能夠成功凝丹者,也不過區區齋主寧碧心一人而已。
從最初開闢丹田氣海的辟穀期,到實現靈氣外放的聚靈期,再到築根本道身的道基期,及至成功抱丹的凝丹期,這期間的逐級攀升,本就充滿重重困難險阻。
而由凝丹期晉升至修道界金字塔頂的合道期,之間更是隻能用難比登天來形容了。
“咦!”
就在這時,蘇典突然發出一道刻意壓低嗓音的驚叫。
“你也發現了嗎?”見絕代佳人看向那尊飛天犼石雕的眼神同現異色,蘇典使勁揉了揉雙眼,然後一瞬不瞬死死盯著那座位於墓廳正心、被黃金鍊鎖緊、通體赤金的飛天犼雕刻,聲音有些發緊道:“剛剛它的左翼確實是動了一下,我絕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