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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傍晚。
一場伏擊戰的第三日已過去。
李瑕把駐地從山頂搬下來,以方便傳達命令。
有兩個伏擊點的將士已聚集到他的營盤。
宋軍也有傷亡,但居高臨下,折損並不多,偶有些守山的被偷偷跑上來的個別悍兵用箭矢射中。
六百兵力押解著一千三百餘俘虜清理戰場,以蛇吞象,一時顯得十分吃力。
陸秀夫見此情形,也明白目前實在是無力救治重傷的俘虜。
但稟報過事務,他終究還是嘆息了一聲。
“今日有個受傷的俘虜,遮掩著傷勢,也不怕破傷風。分明已告訴他們,輕傷我們會救治。”
“因為他想活。”
李瑕隨口說了一聲,低下頭,再次標註著地圖。
他沒有大勝後的喜悅,已開始思忖下一步的計劃。
陸秀夫嘆息,道:“戰場,過於殘酷了,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李瑕手中的筆懸停在了鞏昌的位置,良久,問道:“前兩句是什麼?”
“誓掃匈奴不顧身,五千貂錦喪胡塵。”
“那便是了。”李瑕道:“你派人去把輜重隊與民壯招來看管俘虜,不急,可等明日再安排,眼下祁山道只怕還未通。”
“是。”
“去歇了吧,你兩夜未睡。”
陸秀夫起身,掀開帳簾,卻又停下腳步。
“嗯?有事?”
陸秀夫回過身,問道:“節帥不打算帶我去隴西?”
“你猜到我要去隴西了?”
“不難猜,我審問了幾個俘虜,汪良臣傾巢而出,隴西兵力空虛。”
“他出兵時,也是像我此時這般想吧……哦,不打算帶你去。”李瑕道:“之後,此間需要你做的事還有很多。”
“那……我可否向節帥討教兵法?”陸秀夫作揖問道。
他知道,眼下大戰方歇,但祁山道訊息傳不過來,其實是李瑕最空閒的時候,
語置,他又自嘲了笑,道:“我過於叨擾節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