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去問,因為他心裡清楚的很,別看狗日的何長安救過他的小命,一旦惹惱了,照樣也能隨手要他的命。
山居客棧大門外的那場大戰,少年從頭至尾,目不轉睛的全程目睹過,何長安這個人族年輕人,絕對是個狠角色。
於是,就這樣,兩個人互相厭惡、互相噁心,一句話都沒有的,沿著山路,一路向北方邊境而去。
……
七八日後,少年的內傷痊癒,腳程便快了不少,二人每天可行百餘里山路。
這一日,二人來到一座山峰前,何長安停下腳步。
他微眯著眼,極目遠眺,只見前方一座突兀大山,直插雲霄,龍盤虎踞,綿延足有三四百里。
一條蜿蜒小道,深入高山密林中、雲遮霧罩處,不知盡頭在何處。
小道乃人力所開鑿,鋪設了山間碎石,踩上去有些硌腳,但走的時間一長,腳掌底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何長安的視力極佳,在白天,就算是七八十里外的一隻狡兔,他都差不多能看的清楚。
可奇怪的是,這條小路,明明蜿蜒上山而去,目力所及,卻又似乎無跡可尋,這讓何長安有些狐疑。
他觀望一陣子,看看天色,夕陽西下,已近黃昏,便乾脆在山腳下支起帳篷。
他鑽進密林,隨手獵了幾隻野味,無非就是野兔、狍子和多彩野雞,尋了一處小溪流剝洗乾淨,便開始生火燉肉。
那少年一聲不響的蹲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樹,冷眼旁觀,也不上前幫忙。
這讓何長安更加心生厭憎,正眼都不願去看他。
一個時辰後,一鍋肉燉的爛熟,往裡面丟一把鹽,再灑上野蔥、山菌等,鮮美的令人食指大動。
何長安取出兩隻大瓷碗,撈滿肉,再添上兩勺肉湯,自己先端了一碗,蹲在一邊慢慢吃著。
那少年默默走過去,端起一大碗肉,退回到之前蹲坐的大樹下,吃的極快,幾乎一口一大塊肉,卻又一絲一毫的聲響都沒有。
何長安早就習慣了。
這少年身上有天狼血脈,但給何長安的感覺,卻偏偏一股子野狗味兒,讓他想起來就心煩。
而且,食量大的驚人,一頓能吃何長安三五頓的,大半鍋肉,只要何長安放下碗不再吃,他就會默默上前,連湯帶肉收拾乾淨。
這傢伙,如果讓阿酒看見,說不定直接兩劍就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