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魁梧老人視若無睹,撂下一句‘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讓何長安苦笑不已。
進了後院,何長安輕咳一聲,聽到張小衍說聲‘請進’,他這才邁步踏入。
畢竟,這是人家的‘閨房’……
胡不言也在房間,另外還有此間客棧的老闆娘、那名行路蹣跚的老嫗,三人圍坐在一張松木桌子前,正在喝茶。
張小衍笑吟吟的起身招呼,讓何長安落座,順手給他斟滿一小碗清茶,清香撲鼻,沁人心脾。
“何長安,今天賞個臉,喝一碗我的清茶,”張小衍掩嘴一笑,侃侃而談,“咱們這位何公子啊,整天假裝自己是個劍修,抱著酒罈子不鬆手;
依我看來,劍沒修好,酒鬼倒是有一個。”
三人皆笑,何長安訕笑著,端起茶碗,淺淺飲了一口,讚歎道:“好酒!”
胡不言哈哈大笑,張小衍氣的嘴角鼓起兩個小包,賭氣不再看他。
倒是那老嫗,目光炯炯,盯著何長安看了一會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三顆搖搖欲墜的老牙:“何長安,這小子不錯呢。”
接下來,三人高談闊論,對何長安不再理睬。
從三人的談話裡,何長安愕然得知,這座玲瓏小鎮裡,居住的竟然都是妖族遺脈。
而且,其血統極為純正、高貴,言談之間,對南方妖族都嗤之以鼻,讓何長安聽的心驚肉跳。
其中,胡不言屬天狐一族,老嫗、魁梧老人,則屬於古猿一脈。
另外,還有天狼、靈蛇、豹麟獸等古妖族血脈,三五歲即可化形為人,非陸地神仙之流,根本就看不出其妖族跟腳。
張小衍對此,顯然早已知曉,且與這些妖族遺脈相交甚厚,言下之意,往往毫不客氣。
老嫗一碗接著一碗,往肚子裡灌茶水,似乎好多年沒見過水似的,渾不在意喝茶之人,應該有點講究,得有點清雅之氣。
胡不言喝一口茶,嘆一口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死相,讓張小衍好一陣嫌棄:“你個爛酒鬼,跟何長安去搭夥過日子吧。”
胡不言搖頭苦笑,道:“他修為太低,跟他玩沒意思。小衍啊,要不胡伯伯這就送你上山?聽說你爹藏了幾壇猴兒酒,還是猿鐵衣他祖父親手釀製的……”
話還沒說完,老頭兒就被那老嫗一把提起,想甩鼻涕那般,直接扔窗外去了。
胡不言哎吆連聲,卻始終沒敢在瞎說,而是趴在門框上,對著何長安招招手,擠眉弄眼的說道:“走吧何長安,胡爺爺帶你去勾欄聽曲,放心,純種的天狐小娘子。”
說著話,清瘦典雅的老臉上,擠出一個大大的‘色’字。
“你咋知道是純種的天狐娘子?”何長安隨口問道。
“因為……咳咳、是我大哥胡不語的種,這回答還滿意?”胡不言惱怒異常,卻被那老嫗鎮壓著,不敢胡言亂語。
雖是妖族遺脈,偏生在表面看來,比人族更令人親近,這讓何長安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