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氣呼呼的將剝洗乾淨的野雞、兔子丟進銅鼎,一屁股坐下來,嘴角鼓起兩個小包子,也不問呂先生怎麼來了。
在她眼裡,高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沒的,無趣的很。
呂先生溫和的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夕陽西下,暮色藹藹,山谷中一片靜謐,唯有柴火燃燒時,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音,和銅鼎中沸水翻滾的‘咕咚’聲。
阿酒瞅著紅哈哈的火焰,黑而清秀的小臉,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阿酒姑娘啊,你的劍很好,就是還不夠快,想不想更快些?”老讀書人轉過頭,笑眯眯的問道。
“呃、當然想了,”阿酒撥弄著柴火,低聲說道:“可是,我在山上拔劍十年,始終無法邁出那一步。”
“你有辦法嗎,呂先生?”她側臉,很認真的問道。
“可以試試,凡事多想想辦法,總歸是好的。”老讀書人溫和的說著話,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這本‘劍氣近’我幫你儲存十年,現在物歸原主。”
阿酒瞅著那本‘劍氣近’,歡喜的有點暈乎,使勁在衣襟上搓著兩隻小手,這才有些手足無措的接過書。
老讀書人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想起,當時他給何長安兩本書時,那小子也是這樣,使勁在衣襟上搓著手,生怕弄髒書本。
這就很好,雖然不會成為一個好的讀書人,但起碼不會成為一個壞的讀書人。
“這本劍氣近,是你們竹劍山劍宗一脈的最高心法,我這些年沒事幹,翻著解悶,倒有不少領悟,阿酒姑娘,如果以後遇到難以索解之處,儘管來問我。”
呂先生緩緩站起身,抬頭看了看天空,搖頭苦笑,嘀咕一句‘好了好了這就來幫你’。
轉頭看一眼尚在沉睡中的何長安,老讀書人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遞給阿酒,溫言安頓:“阿酒姑娘,等何長安醒來,你把這本‘劍氣遠’轉交給他,我去打一個人。”
‘劍氣遠?比劍氣近咋聽著厲害些?’
阿酒迷迷瞪瞪的接過書,忍不住問了一句:“呂先生,您去打誰?”
“佛陀啊,他違背當年誓言,對小輩下手,我只好去打他一頓。”老讀書人搖頭苦笑,拘謹的拍了拍舊棉袍上的塵土,仰面向天,溫言說道:
“好了好了,這就來了,你咋總是這麼毛手毛腳的,還不如兩個孩子呢。”
一步跨出,老讀書人原地消失。
阿酒瞪大眼睛,左右環視,再仰面看天,卻只見繁星點點,哪裡還有呂先生的蹤跡!
“佛陀、那不是佛門老大麼?去打佛陀……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麼?”
“這老頭兒,本來看著憨厚老實,卻終究還是個讀書人,吹牛都不帶臉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