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好幾日沒去何長安家蹭飯,阿酒覺得怪想他的,時不時向大門口張望幾眼,心裡空落落的。
老讀書人很好說話,說話溫和,目光溫煦,讓人如沐春風;尤其是他每次進門,都會提著大包小包的酒肉、點心等,阿酒看著就更加順眼了。
鄭公也沒來過。
百無聊賴的阿酒,只好帶著小靈狐,在黃泥巷裡轉悠,一人一狐,遊手好閒,就像兩個二流子。
每次經過書肆,她都要猶豫好一陣子,想買幾本閒書解解悶,卻終究捨不得掏那點碎銀。
於是,她每次都安慰自己說,何長安都不愛讀書,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唯一雷打不動的,是早晚的‘修煉’,一本食氣決都讓她抓爛了,卻始終沒有生出一絲一縷的靈氣。
但她無所謂,只要她認為自己在修煉,那就是修煉。
每次‘搬運’完大小周天,她就會取下那把竹劍,提在手裡,略微有些失神。
然後,總會氣哼哼的嘀咕一句‘最好別丟竹劍山的名聲、他帶走的可是春黎’……
……
連續一個月,何長安都在龍門瀑布打拳、養傷,養好傷了繼續打拳。
日子過的不緊不慢,但有滋有味。
從一開始的狼狽不堪,到現在的狼狽不堪,唯一的變化,便是每次被瀑布水龍劈頭蓋臉重創後,昏迷的時間縮短不少。
大約便是、一日一夜,到現在的八個時辰吧。
總之,何長安自己覺得進步很大,但他從來不說,只是咬牙堅挺著,儘量不去招惹劍修阿飛。
阿飛是他見過最臭屁的男人,也是最會罵架的男人。
同樣一句罵人的話,他至少能用十七八種方言,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語境下,挖掘出不同的韻味來。
傷害很高,侮辱性很強,這便是阿飛的罵人水準。
在這一點上,何長安心悅誠服。
他出身貧寒之家,老孃早逝,老爹人狠話少,少了教養的何長安,曾是未央縣城最會罵架的少年,沒有之一。
自打見識了阿酒的罵架,魚幼薇的罵架,他就覺得可能不是人家的對手。
可這個自稱劍修的阿飛,直接重新整理了何長安對‘罵架藝術’的認識,覺得無論如何,這輩子可能都達不到人家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