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步伐,向著關隘大門踉踉蹌蹌奔來。
“快快,緊急軍情!”漢子使勁揮手,對著關隘嘶聲大喊:“鬼族部落前鋒十萬,三日後抵達大散關!”
連喊三遍,那漢子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雪地裡。
城頭有邊卒探出半個身子,仔細辨認後喊一聲‘自己人’,便有人手忙腳亂的放下繩索,並用竹筐將一名五十多歲的老邊卒放下去。
老邊卒快步走到那漢子身邊,用手中長刀撥弄一下,回頭朝關頭喊道:“是自己人,燕子營的斥候。”
將漢子橫抱起來,快步走到城牆下,小心翼翼的將其放進竹筐,老邊卒揮揮手,七八名邊卒快速拉扯繩索,將竹籃縋了上去。
然後,又丟下一根繩索。
老邊卒用繩索綁住自己的腰,藉著上面幾人的拉扯之力,猶如一頭白頭老猴子,很快就攀上城門樓子。
“緊急軍情,鬼族部落前鋒十萬,三日後抵達大散關……”
那名漢子迷迷糊糊中,口中猶自上報軍情。
大散關上,邊卒們紛紛北望,凍的發紫的臉膛上,傷痕累累,沒有悲傷,也沒有恐懼和絕望,只有昂揚鬥志燃燒在雙眸深處。
連年征戰,邊卒們的心啊,早就硬如鐵石。
大散關以北,大雪茫茫,有鬼哭狼嚎若隱若現,兩隻撐開翅膀足有三丈的雪鷹,高高飛起。
……
長安城,斬妖司、鎮妖樓上春風拂面。
鄭公手裡捏著一枚玉簡,眉頭微鎖,左手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鄭紅袖仔細的做女紅,一針一線,一絲不苟,眼神專注而穩定。
張議潮大馬金刀坐在石凳上,瞅著的石壁上的‘投影’嘿嘿傻笑,不時端起一碗酒,猛灌一大口,濺的鬍鬚、下巴、衣襟溼淋淋的。
“嘿嘿,這就是古拳法?王八拳吧。”
“這狗日的挺有耐心啊,一套王八拳打來打去都一個多時辰了。”
聽著張議潮的點評,鄭紅袖終於受不了了,她抬頭看一眼玉璧投影,隨口說道:“你沒有耐心,人家打拳一個多時辰,你眼巴巴的瞅了一個多時辰?”
張議潮哈哈大笑,指點著玉璧之上,慢吞吞、軟噠噠打出一拳又一拳的何長安,道:
“這什麼狗屁拳法,估計連勾欄裡那些小姐姐都捶不舒服……”
“這小子是個人才啊,竟然找了一本從未有人練過的古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