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僧人轉頭,雙手合十,含笑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玉面靈狐所化人形,模樣兒自是極為周正,肌膚如雪,雙眸如星,一娉一笑間端的嬌媚如絲,瞅著年輕僧人的鋥亮光頭、吃吃發笑,道:
“蘭若寺頹廢日久,白日有頑童蹲在佛像上拉屎拉尿,夜晚蛇鼠齊出,啃食佛經,竟然修成妖孽;
妾身驅散頑童、滅殺蛇鼠小妖,守護這蘭若寺近百年,是不是與佛有緣?”
年輕僧人肅然合十,道:“善哉、自是有緣。”
玉面靈狐側臉瞅著年輕僧人,猶豫再三,問道:“那、妾身能否修得功德金身?”
“不能。”年輕僧人正色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不能騙你。”
玉面靈狐一時間有些發怔,良久良久,喟然長嘆,道:“野狐參禪,果然是異想天開。既然如此,那妾身就要找人理論一番。”
年輕僧人淡然笑道:“那就等你理論完、回到此處了,貧僧再行鎮壓。”
玉面靈狐轉首間,便顯出原形,通體雪白,尖耳紅眼,俏生生的一張臉上似笑非笑,就算是年輕僧人波瀾不驚的心湖,也是微微一盪漾。
靈狐倏忽一閃,已出現在百丈以外。
長安城裡,冰天雪地,天穹高而黑。
蛇鼠紛沓而至,爭相啃食經書,企圖與佛有緣的那一線機緣,讓年輕僧人陷入長久沉思。
……
於是,三日後。
剛剛結束一場快樂‘白嫖’,還沒來得及徹底煉化陰煞之氣,何長安就被羅大器請去喝茶了。
對於這位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何長安心存畏懼,對這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他總有那麼一丟丟的不滿。
當初,可正是這位地階斬妖使羅大器、親口將何長安甩進鎮魔塔下,不聞不問,差點讓陳雙刀給陰死。
不過、這位大爺的頭臉上的傷痕,又是怎麼回事?
走進羅大器房間,何長安侷促不安的站在門口,隔著老遠躬身行禮,口稱‘屬下何長安見過羅頭兒’。
羅大器坐在石桌後,翻看著卷宗,好半天都沒吭聲,兩隻手藏於袖中,微微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