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地階斬妖使、武夫六品境高手,衝進一座小小的陋巷學堂去幹架,傳出去多丟人……
‘難道說、魚幼薇的孩子在學堂唸書,被呂先生打了板子?’
跟在魚幼薇身後,何長安畢竟還是有些做賊心虛,昨晚剛和呂先生喝過酒,今天隨口就把人家給賣了,有點不太地道。
“呂伯雍先生,請出來一下,小女子有半肚子的道理、想與你講講。”站在學堂不大的院子中間,魚幼薇雙手叉腰,深吸一口氣,兩行清淚就叭叭的流淌下來。
‘窩草、也是一位演技派……’
何長安有些懵。
呂先生正在食堂吃飯,順便給蒙童們解說‘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講到得意處,不免有些忘形,捻鬚而笑。
聽到魚幼薇的聲音,先生的臉色頓時有些拉胯。
老讀書人慢吞吞放下碗筷,伸手在一名蒙童頭上揉了揉,這才緩步出門,望著傲嬌而立的魚幼薇,溫和的笑道:
“是蕙蘭姑娘啊……”
老讀書人一句話尚未說完,迎面就飛來一團口水,緊接著、便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質問、羞辱之詞;
噴的呂先生實在沒辦法,只能默默向後退了半步。
唾面自乾、便是如此吧。
“呂先生,我魚幼薇一介女流,尚且知道你們孔聖人的隻言片語,且日夜體味,對那立言立功立德之大義就算說不出的一二三來,但起碼甘之如飴;
你作為稷下書院的老讀書人、孔聖人學生,你做的如何?
子不教父之過,那學生教育不好,誰之過?
你撒泡尿照照,你的逼臉呢?不要哭喪著一張老逼臉,就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老師,我魚幼薇難道就不是你的學生?
偏聽偏信,聖人的話你生吞活剝下去、又當屎給拉了?”
……
於是,整整一個時辰後,魚幼薇方才消停下來,撂下一句‘先吃幾口飯食了再來’,揚長而去。
何長安終於見識了,什麼才叫口吐芬芳、河東獅吼;也終於見識了,讀書人所謂的‘唾面自乾’到底什麼成色。
魚幼薇的半肚子道理,若講給他何長安的話,估計他早就撲上去、讓人家一頓拳腳打殘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