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司城——”
灰色T恤的光頭男人起身,扒在門口鬼鬼祟祟地朝外張望。他謹慎看了眼正對面的緊閉的房門,小聲向身邊的同伴詢問:“是在叫他嗎?”
“……是吧。”“應該是了。”
男人表情凝重:“他可以自己出來?沒有範圍限制的嗎?”
“好像真的沒有……而且他進來的那天,帶他的好像是一科的目暮警部。”
人群小小騷動了一下,有人惡意地進行猜測:“不會是上面的小白臉吧?”
雖然帶著惡意,可這猜測也不算毫無根據。
這個新“入住”的鄰居,頂著一張電視裡才能看到的臉,纏著繃帶坐著輪椅,看起來蒼白羸弱,被警方一路推進了拘留所。
在這裡停留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案底,彼此也在放風時間裡熟悉了彼此。然而這個高調進來的人,除去洗漱,接下來的兩天內甚至不曾出過那間房門。
他們不知道他的來路、不知道他的罪名,甚至不知曉他的姓氏。
“……這是很確定自己能出去?”
另一人冷哼一聲,“沒準是確定自己會去三途川呢。”
他們交談的短暫時間,通知的警員得不到回應,乾脆推門走了進來。他目光在放風的人群裡一掃而過,灰色T恤的男性閉口不言、左顧右盼。
沒找到目標人物,對方轉身推開了那間房門。
司城閉目側臥在床,聽著聲音漸近,微微皺了下眉。
“怎麼?”
警員隔著幾步觀察了一下他的全身,簡短道:“……有人來見你,收拾一下準備出去吧。”
——見我?
司城挑眉,在自己僅有的幾個認識的人裡斟酌了一下可能性。他起身把自己扔進輪椅,警員看了看他的四肢,“你的傷勢複查結果怎麼樣?”
司城不慌不忙:“還需要靜養。”
……當然不會。司城的體質還算優秀,皮外傷幾乎是隔天便癒合。肩部問題並不嚴重,較為嚴重的腹部的貫穿傷也只被要求不要太大動作導致傷口撕裂。但他失血過多暫時沒能好全,蒼白著臉在醫生那裡喊了幾句頭暈頭痛,便被同意了坐輪椅的要求。
警員懷疑地打量他的四肢,勉勉強強推動著他前行。
他們路過陽臺,司城看見一群男人擠在角落,簇擁著朝這邊投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決不能稱為善意——
司城微微眯了下眼:我有和他們接觸過嗎?
他冷淡朝那邊,在每個人的臉上稍作停留,而後收回了目光。
“……”比起被包養的小白臉,這看起來更像是什麼暫時落魄的黑幫老大。壓迫感的視線冷酷的眼神,黑髮黑眸隱藏著深淵
人群突然沉默,幾張臉面面相覷,
“……我覺得,我們好像有一點誤解。”
……
讓司城評價,他還是更滿意目暮的服務。對方就連身高也恰到好處,輪椅推得既穩又快。不過警部總不像他這麼閒,因此他也勉強能接受新的警員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