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民以食為天,哪怕是要消滅組織,在食物面前也得稍微讓個位。服務生已經把東西呈上,其他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司城暫時不想投入太多關注。
燒烤托盤在明亮光線下更顯油光鋥亮,司城猶豫片刻,從桌子下抽出一次性的塑膠手套戴上。
他瞥了眼沉默不語的卡西斯,禮貌詢問:“不吃嗎?”
卡西斯並不想拒絕他。可低頭看了眼被托盤承上的烤串,仍是沒有動彈。
這些不知是些什麼的肉——被涮了油過火,滋滋聲響隨著溫度的冷卻而漸漸消散。邊緣略微卷起,調味粉在晶瑩表面淺淺覆了一層,和烤熟的氣味混在一起,散發微嗆而辛辣的肥美香氣。
還有幾串尚能辨認出的雞中翅和肉爪,金黃色的表皮恰到好處的焦脆,微微開裂、露出內裡鮮嫩的白肉。
司城此前點單時不知道都有些什麼,因此只提出了“兩人份的全葷菜”要求。然而在侍者端上的這盤肉旁,還額外擺著三串油光滿面、綠得發亮的豆角。
他體貼拿起遞給對方:“試試這個。”
法國人用謹慎目光看了眼被他拿捏著的不明物,端起食盤接過擺在身前。
食盤落在桌面的那一瞬,豆角串隨著動作左右一晃滾到了邊緣。油水飛揚、險而又險擦過了臉頰,他也隨之僵住了動作。
在日本生活了這麼些年,卡西斯已經習慣了以手作為餐具,可看著面前這種彷彿特意地從油中滾過的食物,他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極限。
他保持沉默,打量了一圈四周。
這間餐館的食客們穿著普遍的休閒。大部分都脫去了外套,更有一部分人套著明顯舊了的T恤,因此毫不顧忌地吃吃喝喝。在他眼裡,司城已經是非常隨意的裝扮,可與這些人相比,對方又彷彿是正裝出席。
……更不用提卡西斯的這一身。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明白了那些人之前看過來的眼神裡的古怪意味。
司城目睹他的一系列動作和神態變化,含著微妙的笑意搶先問他:“你沒有提前查過嗎?”
“……”
司城:“那你可真是信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