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司城的態度十分自然,問出口的也只是普通的家常,可聽聞這話,小蘭和柯南都明顯地愣了愣,沉默著開始思索起來。
要說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倒也不全盡然,只是問話的物件是司城,他們便根本沒有朝原本的方向去思考。
餐桌上陷入沉默,灰原哀抬頭看了一眼。
她瞥向司城:你做了什麼?
司城微微一挑眉:什麼也沒做。
達成彼此誰也沒看懂的眼神交流,他們默契地收回視線。
司城的手腕垂下,被警長收攏四肢護在懷裡,偏高的體溫從毛茸茸的觸感裡傳遞;灰原則拿起紙巾,擺在唇間微微一抿。柯南和小蘭坐在對桌,俱是雙目放空、兩眼無神,比起專心思考,倒更像在神遊天外。
只有毛利小五郎不為所動,仍在吃吃喝喝。
在這間普通的飯廳,他愣是吃出了豪華晚宴裡的饜足:他夾起一筷子食物,填滿口腔大力地咀嚼。牙齒攪碎了食材,上下嘴唇也頻頻接觸,發出一種類似吮吸的“嘖嘖”聲。
他把咀嚼過後的碎渣吞嚥下去、再喝一口酒,眯著眼爽快地哈一口氣。
這場聲情並茂的演出堪稱引人矚目,一桌人都順應本能地被吸引了目光。
毛利對此毫無所覺,又叉起了個章魚小丸子。丸子的麵皮外部焦脆、內裡柔嫩,一口咬下,沙拉醬的酸甜口感與章魚肉的鮮美完美融合,咀嚼中還能品味出一點奇妙的酒香。
這熟悉的味道令他眼睛一亮,興沖沖地抬頭:“蘭,你這——”
他對上一群人直勾勾的眼神。
“……”
毛利喉嚨一動,彎下腰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
小蘭從思緒中被他拽回,起身連忙替他拍打後背,猛烈的擊打聲使司城總疑心對方的脊椎會被打斷。重複幾下後,毛利向小蘭擺了擺手。
他捋了把虛汗,抬頭,那張臉被迷惑覆滿:“……你們在幹什麼?”
司城:“……”
司城:“你這裡,最近有什麼事?”
這失敗的話題轉移術,引得灰原不自覺投來了視線。
好在對方也不是真心困惑。聽見司城的問話後,毛利像小蘭一樣做出了思考神情,“……要說有什麼事,那就是最近賺的錢變少了。”
這話聽起來很像玩笑,可司城點了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
“委託人數其實有所增加,”毛利道,“但這些天,有好幾單的委託人都和我斷了聯絡——”
司城:“被謀殺了?”
毛利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
他當然也產生過這種懷疑,可那是在各種方法都用盡也聯絡不上的極端情況之後。怎麼會有人才聽個日常故事的開頭,就把結局跳轉為了刑事案件?
他沒理會司城,強行接上自己的話尾,“……之後,我去找了目暮警部幫忙。”
毛利小五郎將剩餘酒液一口飲盡,又大喇喇地重新倒滿,“人倒是沒事,就是強烈要求解除委託。雖然提前付過定金不至於虧損……可這樣下去,根本開不了張啊。”
他長長嘆一口氣。嘴角下撇,似乎想做一個悲傷的表情。小蘭本想制止他的酗酒,見此便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