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滿從列車的車頭走回04車廂,開啟過道旁的小窗,一股冷冽的寒風灌了進來。已將近凌晨5點,天色有些矇矇亮,黑乎乎的青草在風中搖曳,像一頭頭野獸此起彼伏地在遠處波動。
轉身和站在13號房間門口的乘警點了點頭,乘警立即開啟13號的房門,張小滿捏著眉心,故作頭痛地走了進去,掃了一眼房內的眾人,自顧自坐在老頭的床邊,“怎麼大家都不說話了呢,聊聊嘛,坐在一起說說話壯壯膽氣也好,畢竟房間裡還躺著一個死人呢。什麼都不說,搞得我一籌莫展啊。”
睡袍青年面色沉靜地盯著張小滿,“你先前和那個胖警官說你7個小時內就可以找出兇手,這話當真嗎?”
張小滿歪著腦袋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再過幾個小時,我有一場重要的演講,”睡袍青年聲音低沉地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火車到站後把兇手帶走,不要影響我下面的行程。”
坐在老大娘床上的老頭附和道,“沒錯,我們也有急事,”指了指葛軍,“他先前說你們在酒店破案花了好幾天,所有人都被困在酒店裡,這可不行,火車到站後我們必須要離開。事先跟你說明,我兒子的婚禮幾個小時後就要舉行,誰不讓我參加,我跟誰急!”
老大娘在老頭臂膀上掐了一下,“別胡說,急什麼急,你還想怎麼著不成,”面向張小滿說道,“警官您別在意,他就是老糊塗了,什麼話都張口就來,我相信您一定會很快找出兇手的,是吧?”
張小滿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如果跟案子毫無關聯,當然可以離開,錄個口供,留個聯絡方式,該幹嘛的就幹嘛去,不會故意拖著大家的,這一點請放心。”
葛軍眼神複雜地說道,“希望真是這樣才好。”
張小滿抬了抬眉毛,舉起右手在上鋪F號床的床邊敲了敲,“該起來了吧,既然醒了再裝就下去就有點過分了,天都快亮了。”
F號床鋪的中年漢子仍舊紋絲未動,站在房間角落的正裝男子擼起袖子,咬牙衝上來說道,“警官,我來幫你把他叫醒。”
張小滿聳聳肩,“我想你是想趁機公報私仇吧,被他吐了一身,心裡不爽那麼久,這就憋不住了?”
正裝男子頓時像被誰施展了定身術一般立在原地,訥訥道,“你怎麼知道?”
“你衣服上的汙漬,”張小滿指了指正裝男子衣服上的印記,“門口地上的那灘東西,和還在裝睡的這傢伙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我要是這都想不明白,那還坐在這裡瞎耽誤大家幹什麼,不如早早地各回各家算了。”
這時候F號床鋪的中年漢子緩緩睜開眼睛,坐在床上,拍了拍腦袋,一臉茫然地看向眾人,“咦,到站了嗎?”
站在房門邊上的女人咯咯笑道,“對呢,到站了,你快下車吧。”
中年漢子望了一眼房間窗戶,“搞什麼鬼,還沒到站,你們都起來幹嘛,瞎吵吵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張小滿探出腦袋,一隻手在床上拍了拍,“怎麼還演上了呢,房間裡死人了你不知道嗎?下來吧,咱們坐在一起隨便聊聊。”
中年漢子皺眉道,“你是什麼人?”
正裝男子仰面呵斥道,“這位小哥是警官,說話客氣點,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做過什麼壞事趕緊說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葛軍冷笑一聲,“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說,那個胖子確實是刑警隊長,”指著張小滿說道,“但他可不是什麼警察,只是一個大學教授而已。不過,好像那胖子警官聘用他作為專案組顧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