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滿的目光像兩把刀子直刺向馬良,「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冷笑一聲,「哦,知道了,這是信不過我啊....」
「你當時就住在孔對面,」馬良聲音矮了幾分,「而且十多年前駱慈約我在東湖一中門口見面的事情,我只告訴了你,但駱慈卻死在了那場意外裡,最為可疑的是那輛救護車....我後來查過,車是真的,人不對。駱慈被燒成一堆焦炭,你卻毫髮無損....」
「難怪你之前時不時地就在我面前提起那場意外,想必把我留在身邊也是為了近距離觀察我吧.....」張小滿搖頭嘆息一聲,「算了,如今再說這些毫無意義.....馬良,你才是個好演員啊,何瑤都沒你演技高。案子一結束,我就會離開,今天我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來玩了這麼長的時間,該回去了,到時候你不必來送....」
說罷,張小滿和力拔山河再度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走到罐頭廠外,張小滿和力拔山河借了一輛警車,正欲扭動車鑰匙,卻看見一個人光著身子,雙腳被綁著,一蹦一跳地從一處草叢裡跳出來。張小滿歪著頭想了想,記起明察秋毫先前說過,老鬼的車上還留了一個司機,對力拔山河問道,「如影隨形乾的?」
「不對.....」力拔山河立刻領會了張小滿的意思,表情怪異地說道,「如影隨形那傢伙是喜歡敲悶棍....但他不會開車啊....」
張小滿眼神深邃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工裝男子的模樣,心中一驚,暗道一聲不好,當即不再磨蹭,快速發動汽車,跟著司馬北發來的共享定位導航疾馳而去。
馬良安排好罐頭廠剩下的事情,帶著一隊警員走出工廠,分別坐上幾輛警車,追上張小滿的警車,不遠不近地護衛在其左右前後。
黑色商務車上,白髮老人從兜裡掏出那個黑色u盤,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對前排司機吩
咐道,「開快點,別被人咬著尾巴。」
前排司機點了點頭,將口罩往上提了提,「老闆,咱們就這麼走了,小老闆怎麼辦?」
「他走不了咯,」白髮老人不鹹不淡地說道,「已經下去和阿勇作伴了.....」
「那要不要找人幫小老闆去報仇……」前排司機啞著嗓子道,「至少也要把屍體帶回來,好好安葬才是.....」
「不用費那事,仇已經報了,」白髮老人擺擺手,「也算是對得起這麼多年他叫我這聲爹了.....人都死了,埋在哪裡都是埋,講究那麼多幹啥....好好開你的車,別瞎操心。」
「小老闆平日裡對我不錯,」司機感嘆道,「可惜了,以後想報答都沒有機會了。」
「有這份心就夠了.....」白髮老人捏著黑色u盤,神情愈加放鬆下來,彷彿那個u盤是一顆定心丸一般。
「您也別太難過,」司機寬慰道,「節哀順變,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有啥可難過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過了這麼多年的富貴日子,已經賺了。」
「您想得開便好.....」
「死幾個兒子罷了,不是多大的事......」白髮老人目光幽幽地說道,「如果你去我老家待一段時間,就會知道想活下去,就不能在乎這些東西。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老家有一個風俗,就是喜歡將自家的孩子和別家的交換.....」
司機雙眼一突,「您是說.....小老闆他們幾個不是您的親生孩子.....」
白髮老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司機,「跟在我身邊的只有廖勇才是我的孩子,其他的都是交換過來的.....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下場。」
「你一上車不是就已經打算好了要殺我滅口嗎,」司機忽然冷笑一聲,「既然如此,知不知道你秘密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不是我的司機,」白髮老人寒聲道,「你到底是誰?」
司機開啟車載空調,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將油門踏板踩到底,甩開後面那幾輛裝滿黑西裝的小轎車,「不著急,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白髮老人剛要直起身子,肩膀一垮,倒在後排座位上,慢慢閉上了眼睛,卻偷偷地將手裡的u盤藏在了座椅下面。
十多分鐘後,黑色商務車在東湖邊上停了下來,司機推門下車,走到後車門旁,拉開車門,剛準備彎下腰將白髮老人捆綁起來,卻聽見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傳來。與此同時,一悄然地拐進東湖邊上的一片小樹林裡。
簡單地將白髮老人的雙腳綁了一下,司機抬眼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摩托車朝著自己快速駛來,伸了一個懶腰,靠著車門,目光銳利地看向黑色摩托車,如同守護著自己的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