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就是,我一個人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發現了沒有。”
小酒抿了抿嘴唇,又皺了皺眉,眼光在這人身上不住地打量。
暮昔之以為她略有些投情,反而害怕她會可憐自己,趕忙換了話題。
“告訴你一個秘密,許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傍晚,那是我第一次登上東山島。
那日的夜幕也是這樣美,鎮上有一個小姑娘就像現在這樣站在我身邊。
她那日作了一首即景詩,‘薰風聽暮蟬,玄燭追昔之,雲煙織舊夢,曉星沉溟止’。我名字的由來便是如此。”
小酒怔怔望著他看了半晌,她也不知道這詩寫了個什麼意思,反正就是很好聽。
她沒好氣地問:“你名字怎麼就這麼好聽?你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怎麼沒寫首詩呢?”
還以為會表揚自己名字優美,結果反而被她一通抱怨,只能擺出個無奈表情的暮昔之轉頭望向看著前方已經是深藍的海水。
前幾日他就是坐在海邊等著天邊剛有了一絲光亮,便乘船離開了。
前一天他因為與大師兄百穀意見相左而與他辯論起來,等他在師父面前解釋完一切,師父只是短暫沉默,隨後便叫他自己回去思考。
他覺得師父這態度就是同意百穀,不然為何不讓百穀好好想想,他那樣的做法可對?
少年為這事與百穀師兄沒少起爭執,但是這一次師父竟然也與百穀師兄一樣想,他真是氣急上頭,連夜收拾了東西。
他要自己出來闖蕩,他相信就算沒有了老君一派的光環,他一樣可以除魔衛道,成為更厲害,更有能力的人!
情緒正濃,他害怕此刻自己要說些傷心話了,趕緊把剛才沒說完的話題又講了出來。
“昔,指的是洪水,溟,指的是海,玄燭與曉星終究是要沉入這大海的,就像我們每一日,日升月落……”
“你們家裡少了個人,他們還能不知道?”
這會兒小酒才回味出暮昔之剛才說的事,滿不在乎地打斷了他的話。小酒這個人就是稍顯耐心不足,兼且她本就是被動來到這裡。
她可沒有計劃離家出走,對暮昔之這樣不告而別的離家自然有些不滿。
加上暮昔之這人身上的缺點其實很明顯,他的主觀意願太強了,有時候真考慮不到別人的情緒。
在他的世界中,他的一切都有一個他自己的合理解釋。他認定的東西,誰也不能左右。
好在他一心除魔衛道,否則她好怕他一個不開心,會毀天滅地。
這些細膩的心事她不太明白,也不想去分析,她也不等暮昔之的回答就離開了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