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難得有鄭重的時候,但是看著酌影絲毫不將北冥淵放在眼裡的模樣,還是斂了嬉笑的眉色,悄然立直。
“酌影,我拿你當朋友,不希望你有事,北冥淵這個人,我不希望你跟他有正面對抗,就當是為了我,對北冥淵敬而遠之,多加小心。”
酌影默然,這北冥淵之前究竟做了什麼,才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蘇酥此刻風聲鶴唳。
“王妃。”遲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似是感覺到內的不尋常,香菱探了探腦袋,小聲道:“天色已經很晚了,您要是不想去正廳用晚膳,我就跑一趟,跟王妃說您身體不適……”
“不用。”蘇酥抬首,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神情格外肅冷,“去正廳吧,總不能一直稱病。”
“是。”香菱瞥見蘇酥的臉色,微微一驚,點頭退了下去。
“我也去。”酌影上前一步,鄭重道。
蘇酥頷首,轉身,望向西苑,深吸一口氣,將眸中的異色盡數掩去,然後眼神複雜的離開了院子。
幽靜的夜晚,唯餘腳步聲在迴廊隱隱迴響。
張婉月沒有想到今日蘇酥會這麼容易就答應來正廳用晚膳,前幾日蘇側妃和貼身侍衛的流言才傳得沸沸揚揚,今日又帶著這位冷麵侍衛來用晚膳,如此做,將王府威嚴置於何地。
張婉月上下打量了一番酌影,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侍衛,模樣倒真算得上俊俏。只不過眼神冷的駭人,就像是下一秒就開始殺戮一般。
晚膳過去大半王爺也沒有出現,正廳除了婢女佈菜的聲音別再無言語,不過蘇酥鬆了口氣。只要張婉月不主動招惹,今夜總算是能平安度過。
就連一直黑臉的酌影,也因這詭異的氛圍拂了一把冷汗,暗想著不來多好,他眼下,快要被張婉月身邊的宮女,用眼神兒給看對穿了。
一頓飯將將吃完,張婉月便抬手示意侍奉的宮女退下,待到所有人都退下去後,屋裡便只剩酌影還紋絲未動。
張婉月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道:“蘇妹妹這西苑是如何教的規矩,一個侍衛也如此不把規矩放在眼裡?”
蘇酥本覺得此等小事無傷大雅,卻沒想到張婉月竟想在這細枝末節上動文章 ,便只好站起身,盈盈行了一禮,頷首微笑道:“張姐姐莫怪,這侍衛是王爺派來貼身保護我的安全的,您也知道,這北境使臣來訪,我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的很。”
說罷,還作勢用手輕撫胸口,一派柔弱病容。
張婉月確是不會心疼她的,任憑她做戲做的有多真,張婉月端起面前的杯盞,淺淺抿了一口,道:“妹妹還真是得王爺垂憐,只是這庭院深深深幾許,王爺又常在大理寺鮮少回府,妹妹可要耐得住寂寞才好。”
酌影眸色一深,緊緊攥著拳頭,蘇酥覺察道他一閃而過的殺氣。便不著痕跡的規避開酌影和張婉月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