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陵安王府同時要娶兩位側妃,所以陵安王不能親自出來接親,只得在王府等候,免得先後有別,日後論起尊卑關係不睦。
王府內紅錦的地毯早已經鋪好,站在兩旁的婢女,在隊伍經過的地方,撒開漫天的花瓣。延綿不斷的大紅地毯顯示著無比的尊貴的身份。陵安王府大婚,在京城多少閨秀眼底,映上了難以忘懷的一幕。
蘇酥下了花轎,被婢女扶至正廳,面前的蓋頭遮掩著看不真切,入目的一切好似夢中情景,恍惚間手被另一隻溫暖的大手拉住:“別緊張,我在。”是陵慕軒,蘇酥感知到了便也稍稍安下心來。
陵慕軒一身喜服,頭髮也全部束起來戴上金冠,再置以飄帶,整個人顯得丰神俊逸,倜儻不羈。
王爺需在正廳等候王妃們的接親馬車,先到的是丞相府嫡女張婉月,一身花神服樣式的新娘喜服,襯的人風姿綽約,楚楚動人,被婢女攙扶著款款而至,新娘不能說話,便向著身邊的陵慕軒施施然行了一禮。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蘇酥的花轎也翩然而至,依舊是由香菱和傾城攙扶著下轎,踏上紅毯,跨過火盆,向著正廳款款走來。
只見蘇酥一襲雲錦描金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外罩著極柔極薄的緋色鮫紗,綴著米粒兒似的南珠的蓋頭遮了她絕美容華。
攔腰束以流雲紗蘇繡腰帶,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玲瓏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間,繡著立體的芬蘼花瓣散在她寬大的衣袖上,妖冶的裙襬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湧動無邊血色,妖豔到令人窒息。
陵慕軒一時竟看的痴了,周圍人也看的痴了,這種樣式的新娘喜服,就是尋遍東陵,也再也找不見第二件。
新人走至堂前,婚禮由宮裡的太傅大人主持,新人接過豔紅的綢帶,拜堂儀式才正式開始,拜天地拜高堂再對拜,拜堂結束後,新嫁娘便被各自帶著去到了寢殿等候。
蘇酥被安置坐在榻邊,兩側是傾城和香菱守著,府裡的老嬤嬤來說了一通吉祥話後便出去了,臨走前隱晦的囑咐蘇酥要好生侍奉王爺。
聽到門一關,蘇酥一把扯下蓋頭長出一口氣,“呼…憋死我了,終於自由了。”
“哎喲,姑奶奶你快蓋上啊。”香菱連忙把蓋頭從地上撿起來遞給蘇酥。
“急什麼,一天沒吃東西,我要餓死了,這裡有什麼吃的嗎。”
蘇酥環視一圈,整個寢殿燈火通明,桌墊床幃都是豔紅色,就連蠟燭也是寫著雙喜的喜燭,榻上繡花的綢緞被面上居然鋪著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早生貴子”之意。
“這些東西怎麼能吃的飽啊…!”蘇酥委屈的扁扁嘴,從一大早起來沐浴更衣,細心妝扮,到此時夜半三更,她的五臟廟早已抗議了多回。
“小祖宗…我的王妃娘娘,新嫁娘可不能總開口要吃的,會被笑話的。”傾城柔柔的說。
蘇酥此時欲哭無淚,忿忿道:“可是新嫁娘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飯呀。陵慕軒呢,他此刻是不是在酒席上,為什麼兩個人成親,一個人捱餓!不公平!”
“王爺此刻是在應付宮裡那些王公大臣,他一定啊,也是迫不及待的想來找新娘子呢。”傾城打趣到,說罷,便從懷裡掏出來一本書冊,遞給蘇酥。
“這是…”蘇酥不明所以,順手翻開,當即面紅耳赤的塞進衣袖裡,“傾城,這東西,你哪來的 …”
傾城莞爾一笑:“自然是春宵閣,我做花魁的時候,張媽尋來的,說是由北境的畫師畫的。”
說話間,外頭一陣嘈雜,門被推開,蘇酥手忙腳亂的連忙將蓋頭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