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糧車旁的人紛紛抽出了藏在車上的刀,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裝著糧草的袋子,糧食灑了一地,平州計程車兵被砍了個猝不及防,一時間有不少人來不及反應就被亂刀砍得面目全非……
城門口靜了片刻,慘叫聲接著便響了起來,平州的將士們大都把自己的糧食留給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接連餓了幾天,早就餓得渾身無力了,基本上這些人的手上過不了兩招,便被砍傷,
而且,就算他們中有些尚能對敵的人反應了過來,拿起了刀,也無法對抗這些身強體壯的人——當初張將軍想著平州地城牆的堅硬是邊地數一數二的,便沒有注意對軍隊的訓練,甚至沒為士兵們準備堅硬的鎧甲,現下這疏於訓練、荒于軍備所結出的惡果,終究還是讓他們體驗到了。
站在城門口的軍人,其實已經是軍營裡稍微好的一批人了,他們聽說了糧草到來的訊息,便結伴出來瞧熱鬧,哪成想,這些看似友善的人,這些前一刻還笑得一臉憨厚、唯唯諾諾和他們攀關係的人,居然在下一刻就向他們舉起了屠刀……
由於沒有防備且武力相差懸殊,城門口的人很快就被他們解決乾淨了。
那些人站在城門口,看了看滿地的鮮血、滿地的將士,又仔細地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見著自己熟悉的人還在,便抹了抹臉上的血,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劫後餘生般的喜悅……
“老大……咱們,真的把他們都解決乾淨了?咱們,真的還活著?”有人喜出望外道。
他們這些人,大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進了平州城的門,以三百人去對陣三千人,甚至還是進了別人的城內去對付別人,只要稍微用腦子想想,便知道他們會全軍覆沒的可能性有多大——可他們沒想到自己居然勝了,還能夠勝得如此輕鬆……
眾人還停留在喜悅之中,領頭人卻率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走到張傳琅身邊蹲下,看了看,這將軍的半張臉貼著地,看不清神色,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肚子,血流了一地,出得氣多,進得氣少,顯然是活不成了,
“嘖嘖……看來我還是捅得不夠深啊——你居然還活著?”他笑著說道,臉上還帶著恰如其分的驚訝,彷彿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你們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人啊,到了生死關頭,原來也沒比咱們這種低賤的傢伙好看到哪去啊。
張將軍捂著肚子,張了張嘴,表情猙獰,似有話想說。
“你想說什麼?”因為勝了這一仗,領頭人的心情還算不錯,於是他低下頭,問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張將軍氣若游絲地問道,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但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謹慎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栽在了這裡。
“我們?”領頭人笑著反問到,“我們是平州的新主人啊……”他們這些低賤如泥的傢伙,居然也能光明正大地擁有一個城池了啊……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在心裡感嘆道,面上卻不顯:“張將軍,接下來,怕是對不住了,兄弟們還是要——借你的頭顱一用。”
他看著張傳琅突然睜大的眼睛,大笑了幾聲,便站起來,一刀——鮮血四濺,張將軍的腦袋在地上一滾,死不瞑目。
“弟兄們,走!去軍營會會那些道貌岸然的豊朝士兵們——”他提起張將軍的腦袋,笑得像一個殘忍的獸類。
“好——”眾人應聲到,“去會會他們。”
這天註定是所有生活在平州城內的百姓都無法忘記的一天——將軍的頭顱被掛上了城牆,平州營內的幾千將士被區區幾百人給震懾住,不敢動彈——也沒力氣動彈,各家各戶關門閉戶、鴉雀無聲,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一夕之間,自己的家就沒了呢?
人們在寒風中瑟瑟抬頭,卻看見城樓上的舊旗幟被人撤了扔下來,新的旗幟掛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