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爺,這到底是怎回事?當年那人說你死了,我不信,因為你說過,客死異鄉的駱駝客會找到回家的路,我相信阿爺會回來,就算回不來,阿爺也會託人捎個信。我等了一年、兩年……你都沒回來,我帶著阿財出來找,好不容易找著了,你卻支支吾吾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也得說個明白。”
說著,初七難過得哭了,終究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哭起來讓人心疼。
常福慚愧,連忙把初七的眼淚擦乾淨。
“阿爺不是不要你,阿爺是有苦難言呀,初七你不知道,這麼多年阿爺過得也很痛苦,自從你娘死了之後,我帶著你沒著落,家也不像家,阿爺整天走駱駝也顧不上你,心有愧疚呀。那次阿爺確是遇到事,差點就死在山裡,沒想命大竟然活了過來,大概傳信的人誤會了,和你說我死了。”
初七啜泣道:“那你為什麼沒來找我?”
阿爺眼睛躲躲閃閃,“我有回去過,可沒有找著呀。”
初七沒再追問下去,姑且相信了他的話,隨後她看看常福妻,問:“她是你新娶的妻嗎?為何比娘看起來要大。”
“她是……”
“常福?你在那兒幹嘛!還不快來搭把手?”
阿爺話還沒說完又被叫了過去。
“初七,閒著不如去把衣裳洗了。”常福妻又使喚起初七。
初七往腳下看,一大盆衣裳還有兩小盆尿片子,真把她當成奴婢了。
“阿爺,我得回去一次。”
說著,初七就跑出了阿爺的家。
“初七,你先別走,阿爺同你一塊兒去!”
常福在後面追著,初七聽到他的聲音跑得更快了,她不知道這裡是哪兒,本能的往前跑,跑著跑著,終於聽不到阿爺的聲音了,她站在陌生的一隅,茫然地看著來往行人,無所適從。
初七回到馬廄,窩在了阿財的身邊,她把手指插進阿財的毛裡,緊緊地攥著它,咬起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初七,你回來了。”
不知何時,謝惟站到了她的跟前。
初七看到謝惟的剎那有些愣神,反應過來之後匆匆地擦去淚珠,假裝無事發生。謝惟也沒多問,伸出手說:“走吧,這裡味道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