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祝王一聽,把貨單翻了個面,看到上面的硃砂記愣了下。
“這是……”
“這是您之前買去五匹絲綢時落下的朱印,若您以此為證交給可汗,怕也會對您不利,更何況還有尚書、將軍在謝某這裡買貨。”
話點到為止,天祝王沒想到被陰了這麼一招,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謝惟笑道:“謝某隻是個買賣人,賺點利錢餬口,別無所求。天祝王能看得起我,是我福分,只要天祝王想要貨,之後謝某定當盡全力,一切以天祝王為先。”
一聲沒吭的影突然抽長刀,橫揮指向謝惟的咽喉,“油嘴滑舌的奸商,我這就割了你的舌頭!”
話音剛落,影一刀砍去,謝惟沒來得及躲閃,被他劈中肩頭,瞬間鮮血四濺。
天祝王喝道:“住手,本王留他有用!”
影聞聲連忙收刀,沒料後勁太足,他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方才站穩。
謝惟臉色慘白,手捂傷處輕晃幾下後竟然暈了過去。
天祝王瞠目,不由起身,“快把他扶下去!小心點,別弄壞了。”
侍衛聞之輕手輕腳地將謝惟帶出堂廬。
繞了大半天沒個結果,天祝王心裡窩火。侍衛影見他焦慮不安便獻計道:“王既然用不了此人,乾脆把他殺了,以絕後患。”
天祝王拈著鬍鬚皺眉思量著,“謝惟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個商人,可他訊息如此靈通,定有不少人脈,說不定將來靠他運作能達成所願。活人價值比死人大,我們得留著他,但是不能讓他太舒服。”
“王,您意下如何?”
天祝王兩手負於身後來回踱步,時而仰首估摸,時而低頭沉思,
“去叫巫師。”
影聽後微怔了會兒,拱手領命。
雨下了一整夜。
初七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迷迷糊糊地撓著頭,不記得昨晚上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氈廬內空無一人,有兩隻狗在她邊上繞來繞去,還湊過來聞聞她的臉。
初七忙不迭地起身走出廬外,此時天已放晴,淨透得如同琉璃,風裡還有股露著露水的青草味。
“初七,快把臉洗了。”何安喚她,初七尋聲望去,就看到她從不遠處的山坡裡下來,笑靨如花。
所有難過都像是假象,初七還以為昨晚上做了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