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惟站在窗邊遙遙相望,見到李商打了幾個好球,不禁莞爾而笑。
麗奴兒邊收拾茶案邊說:“今日晴好,三郎不出去走走?”
“昨日走得多了,今天就算了。”說著,謝惟往後退了半步,似乎是怕被豔陽曬化了,而後他再次看向操練場上小小的初七,明明這麼柔弱卻有著一股特別頑強的生命力。
麗奴兒笑道:“你好像很喜歡初七。”
“嗯,人伶俐,嘴會說,性子……還挺倔。”
謝惟翕上窗,拉起簾,屋內變得如同黑夜,有幾縷光鑽著縫透了進來,而後又被麗奴兒堵上了。
麗奴兒走到謝惟跟前,拉下右肩衣衫,露出一片凝脂,凝脂上有個清晰的血洞,邊上一圈略微紅腫。
謝惟輕輕地把麗奴兒的衣衫拉了上去。
“今天還好,不需要。”
麗奴兒嫣然一笑,“我是怕你不舒服,你若不想那就好好歇息。”
她恭敬施禮,後退至屏風後,剛要走又被謝惟叫住。
謝惟說:“過幾日我安排初七到你身邊,你教她待人接物,至少要讓她看起來像個名門貴女。”
麗奴兒不解,“三郎這是何故?”
謝惟身形一晃,悄無聲息地融進了黑暗之中,“我拿她有別的用處。”
日落時分,初七幾乎是爬進廄裡的,本想提個水桶給阿財洗洗,結果連桶都拎不動了。謝阿囡說她身子骨太差,得好好練練,等身子骨好些了再教她射箭。初七不知道阿囡說的“身子骨好”是什麼個好法,天天這麼練,她可受不住。
初七見到跪坐著的阿財兩腿一軟撲倒在它身上,眼淚汪汪的向它吐了一肚子的苦水,阿財嘴裡嚼巴嚼巴著草料,神色淡定,反正諸如此類的話聽了不下百遍,它早就習慣了,慢慢地,耳朵邊沒聲音了,原來是初七苦水吐得睡著了,阿財扭頭看看她,用鼻子蹭蹭她的額頭,和她窩在一起睡了。
翌日一早,大夥用膳時都沒看到初七,李商朝謝阿囡擠擠眼,笑著說:“昨日你是不是把她練慘了?我就說了一個小鬼哪裡吃得了這種苦,三郎還不相信。”
李商的小跟班兒,成禮聽了忙問:“就是昨天新來的那個?這麼瘦小還想做駱駝客,看到阿柴、匈奴只有尿褲子的份兒,大概早上就收拾東西逃了吧。”
說落,邊上幾人都大笑起來,李商是笑得最歡的那個,又是拍案又是跺腳,淚珠都笑了出來,未曾想初七來了,滿頭大汗,眼睛紅紅,上氣不接下氣的。
眾人見到她立馬不笑了,李商還在沒心沒肺地嘲笑“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小鬼,他眼角的餘光瞥見旁邊多了個人,定睛一看,正是小鬼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