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飽經風霜的聲音顫抖地從門外傳來:“門外何人?”
我開口說道:“老人家,我們是路過此地的行人,見天色已晚,我們想在您這兒留宿一夜,不知您可否行個方便?”
他問道:“你們幾人?”
“我們六人。”
老人家指路:“你們朝北走上五十步,就能看見一座寺廟,你們上那兒留宿吧,我這兒著實不方便。”
“好,多謝指路,我們多有叨擾,還望您見諒。”
“給你們幾根蠟燭。”木門露出一道縫隙,幾根白蠟燭從裡面滾了出來。
“多謝。”我彎腰拾了起來。
老人家緊貼在門後,說道:“好心提醒你們一句,夜裡子時將門窗拴好,聽見什麼廝殺聲千萬別出來,明日天一亮,你們就快些離開吧。”
說完,腳步聲漸遠,屋子裡唯一的火光倏然熄滅。
我看著手中的蠟燭,說道:“看來這個村子要麼是什麼邪祟作亂,要麼又是何方妖怪作梗。”
我話音剛落,姥姥的雙手倏然從我掌心滑落,她神情痛苦地捂住心口,半蹲在地上。
“姥姥!”我緊緊抱住身子在不停顫抖的姥姥。
“去寺廟。”夙沙順勢背起姥姥,腳步輕盈地朝北走去。
那座寺廟荒廢許久,雜草叢生,尤其是庭院裡的那座大佛不知何時斷了腦袋,佛身刻寫著四個大字“天道不公”。
夙沙將姥姥擱放在乾草上方,對我說道:“姥姥惡的那一面即將衝破枷鎖,我現在要施展真身,替姥姥壓制體內的惡,我施法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包括你。”
我頷首:“好,我會好好守在外面,姥姥就託付給你了。”
我焦灼不安地等在門外,來回踱步。
越禾起身,強行將我摁在石階坐下,聽似在責怪我:“小丫頭,坐下來歇一會兒,你再回來轉悠,我眼睛都要看花了。”
我坐如針氈,再次站起身來徘徊。
倏然一道陰風從身後襲來,背脊一陣發涼。
我立馬警惕:“有人來了。”
耳邊響起千軍萬馬的廝殺聲,沉悶的長號吹奏,鼓聲轟天,身臨其境般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嘉禾提醒我們:“凝神屏氣,莫要被幻境迷惑。”
我回過神來,刺耳的廝殺聲逐漸消失,低頭一看,腳底哪有什麼血流成河,屍骨累累。
我剛舒緩了一口氣,一抹黑影手持長槍悄無聲息地站立在寺廟門口。
嘉禾定睛一看,大驚失色:“不好,是陰兵後卿!”
越禾也立馬瞠目結舌:“他怎麼會出現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