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出軍前一夜,玉帝找過她,給了她一樣她母親的物件,並告訴她這一場與魔界的仗一定要在十日內打贏,若是打贏了玉帝就能安排她與母親見上一面,若是打不贏,她母親將會被剝骨抽筋。
而就在那個夜裡,只有一團虛物的犼找到了她,只要天女魃願意跟隨他,助他從神界奪回肉身,犼就能賜予天女魃神力,助她一舉擊敗魔界,並幫她救出母親。
天女魃每每在夜深人靜時,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夙沙的一顰一笑,惟有這樣,才能咬緊牙關忍受剝離仙骨的痛苦。
終於在十日期限時接納犼的神力,可是神力釋放時,面容將會變得猙獰可怖,在趕走夙沙後,她戴上了一副銀色面具。
我豁然發現,師父戴著的銀色面具不就正是天女魃戴的這副面具嗎?他們難道之間也有什麼關係?
那時的魔尊已經是鏡憐,他驍勇善戰,在與天女魃纏鬥時,不慎將她臉上的面具挑落,天女魃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容暴露在眾人視線,她惱羞成怒,體內的神力化作岩漿,所到之處皆是赤地千里、生靈塗炭。
最後這場戰爭神仙兩界贏了,天女魃卻因修煉歪門邪道被玉帝逐出仙界,永世不得再踏入九重天。
她貶落人間前,玉帝曾找過她,告訴她母親尚在神界安好,她若是敢勾結魔界或者妖界禍亂仙界,她母親將即刻魂飛魄散,所以她到死的時候都未曾想到要反抗。
就在世人快要忘卻九天玄女叛離仙道的事蹟時,玉帝再次找到了她,察覺到天女魃體內殘留的神力不足為懼時,頓時起了殺心。
這一回,他活生生扒下天女魃的一根肋骨,並用七七四十九根銷魂釘將她釘在一棵槐樹上,她血流如注,在她快要灰飛煙滅時,是犼耗盡神力保住了天女魃體內殘存的一縷魂魄,並將這縷魂魄送入幽谷輪迴轉世,而耗盡神力的犼只得選擇沉睡在身為天女魃轉世—我的體內。
我的前世果真是天女魃,沒想到前世嚐盡世間疾苦,今生也未能倖免。
場景再度旋轉,眼前是無邊無際的珊瑚花,漫天飛舞的蝴蝶,花叢中奔跑著各形各色的小神獸,它們無憂無慮地追逐蝴蝶,在花海的亭子中央站著一人,烏黑的長髮用白色絲帶高高束成馬尾,他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
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秀挺的鼻樑,白皙的面板。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髮隨風搖曳,身材挺秀高頎, 他只站在那裡,便有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之意,彷彿天人一般。
倏然有什麼東西撞到了我的腳邊,我低頭一看,是一團潔白無瑕的雪球。
雪球的身子動了動,緊接著它露出了圓滾滾的小腦袋和三條尾巴,竟是一隻小白狐。
我正準備蹲下身子,細細打量雪球一番時,地面忽然顫抖起來,四周的事物開始分崩離析。
我赫然驚醒,大口喘氣時看到亙古幾人將我圍住,親眼目睹他們的神情由凝重變成喜極而泣。
我活過來了?
下一瞬間,亙古將我緊緊抱在懷裡,隨後我聽到他微微顫抖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還以為我選擇錯了。”
選擇?師父做了什麼選擇?
等到亙古將我鬆開後,我看見一旁不斷擦拭眼淚的黎川,左右張望卻未見越禾的身影,我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我心絃緊繃,詢問他們:“越禾呢?”
扉樂和阿嵐紛紛低下頭不說話。
我顫抖地捏緊雙手,直勾勾看著亙古,語氣不由加重:“越禾呢?師父,你告訴我越禾在哪兒?”
黎川歇斯底里地朝我大吼:“為了救你,她選擇一命換一命,已經魂飛魄散了!”
這個噩耗如同晴天霹靂,重重地給了我一擊。
我即刻紅了眼眶,厲聲反駁他:“怎麼可能?她只是一隻修煉千年的狼妖,怎麼可能解得了我體內的藤毒?你們肯定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