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符合于謙一貫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政治理念,來自《管子·牧民》。
于謙十分確切的說道:“大明軍威武,勇武,戰鬥意志極其頑強,無論處於什麼情境下,大明軍隊都有死戰到底的勇氣,他們或許想過恐懼,但是軍令一到,絕不後退。”
“臣初聽聞東勝衛火藥庫爆炸一事,就以為大事要遭,但是武清侯十分沉穩說沒事,果真無事。”
“四勇團營在大爆炸之後,擊敗了敵軍,並且有效還擊,逼迫河套的瓦剌軍無法馳援集寧等地,瓦剌人不得不撤出集寧。”
“四勇團營,無愧勇字。”
于謙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而且他們十分的忠誠,三府之地的東門,都叫泰安門…”
他說到了一件趣事,石亨是徵虜將軍,他直接大筆一揮,把所有的東門都叫做泰安門了。
朱祁鈺一愣,無奈的搖頭說道:“其實不需要做這些,朕知十二團營之忠心。”
忠誠是不可以量化的,但是卻可以灌輸和教諭,這是必然的。
大皇帝你知道大軍忠誠,但是軍隊也要表達的。
于謙繼續落子,他頗為認真的說道:“臣在河套未曾反對這種做法,因為這是北衙京營,首次未曾在陛下御駕親征時,對外征伐。”
這是一種武將的自保手段,他們實在是被宣德、正統年間的興文匽武給整的有點魔怔了,好不容易盼到了太陽再次升起,對武人多有厚待,對軍士多有恩賞,那自然是可勁兒的表忠心。
生怕歷史的車軲轆再轉回去,那日子,太難熬了。
朱祁鈺點頭,他並沒有對軍隊表示忠心有任何的不滿,相反他很樂意看到這種狀態,軍隊還是思考的少一些,令行禁止,方得始終。
于謙繼續開口說道:“在臣離開的時候,靖虜府已經開始設鈔關,武清侯那性子,是個收稅的行家,雖然不具體經手,但是把那些走商路的商幫們都給攔下挨個繳稅了。”
“陛下猜猜看,短短一個月時間內,折銀幾何?”
于謙很少在皇帝面前打啞謎,除了胡濙,那是胡尚書的私事,于謙不好多數,這是公事上唯一一次,于謙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
朱祁鈺試探的說道:“一萬兩?”
于謙十分確定的說道:“是十萬兩白銀,這還是秋冬季的商隊,來往不便,若是到了春夏,那來往商隊更多,一年逾一百五十萬兩白銀了。”
于謙說了一個驚人的數字,渠家那麼瘋狂是有理由的,他們佔著河套不知道賺了多少!
一百五十萬兩什麼概念?
是一個半襄王府,九重堂每年不到九百兩銀子,僅僅在靖虜府設定鈔關,一年鈔關營收,就可以養一千六百六十個於少保!
可以養活於少保到公元3119年!
“這麼多?”朱祁鈺有些不信,大明坐商是三十稅一,行商是三十三稅一。
于謙略微有些無奈的說道:“武清侯說得懲戒性的收幾年橫稅,是五稅一,所以才會有這麼多。”
“武清侯在收稅這事兒上,富有經驗,他說都得這樣收,否則這些傢伙,不會念著朝廷的好。”
“五年後,降低一些,他們就會感恩戴德了。”
“武清侯說,這幫傢伙都是記吃不記打,時不時抽冷子來一下,才會老實。”
朱祁鈺繼續推進,他的大龍已經將於謙的八萬北府軍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