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酒樓的中央,是熱場的名家在彈唱,還有舞姬在肆意的搖動著自己的身軀,引起陣陣的喝彩,而後一個唱衣登臺了。
講故事是一種本事,朱祁鈺靠在椅背上,聽到了一個魔幻的故事,這些大抵離不開金銀、暴富、美女如雲、人上人的社會地位等等。
比如某個年輕人,在田間休息的時候,找到了一座金礦從而一夜暴富。
比如某個遊墜戶,到了渤泥被國王的公主看上,進而成為了渤泥的駙馬都尉。
這類故事光鮮亮麗的背後,全是軟禁、毆打、水牢、剁手指、五毒之刑的血腥與殘忍。
“你既然講的這麼好,我們怎麼過去啊?”朱祁鈺大聲喊了一嗓子,打斷了唱衣講故事畫大餅,進入了下一個流程。
唱衣笑著說道:“這位爺問得好!”
“只需要在我這裡報名即可南下萬里海塘!留下你的名號,寫下你的地址,等有船,咱們就走!”
“要船錢嗎?”朱祁鈺繼續大聲的喊著。
興安搖了搖頭,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看熱鬧不嫌事大。
唱衣一排手中驚堂木,大聲的說道:“現在不要,帶好換洗衣服即可!遍地黃金之地,唾手可得!”
“但是莫要猶豫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下月起就要船錢了!”
這是一種常見製造機不可失的話術,製造一種迫切的氛圍。讓猶豫的人趕緊做出決定。
朱祁鈺勾勒出個笑容丟擲了大招說道:“那怎麼出港呢!咱可聽說了,皇爺爺在廣州府呢,聽說電白的市舶司,連只蚊子飛出去都要路引!”
“沒有路引怎麼上船?到時候被攔下了怎麼辦?”
“難道你讓我們偷渡嗎!那被巡檢司發現是要被擊沉的,屍骨無存啊。”
朱祁鈺丟擲了一個核心的問題,怎麼走。
偷渡,顯然是一種違法行為,對於普通的百姓而言,偷渡,就是增加南下的成本。
唱衣只說好,不說壞,朱祁鈺只是刺破了唱衣一點點的虛偽而已。
“何必擔心。”一名雅間裡的商賈,笑著說道:“不過是區區路引罷了。”
“敢請問你是何人,膽敢如此口出狂言?”朱祁鈺一樂問道,他已經聽出來對方是誰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鄙人兩浙商總葉衷行也。”葉衷行頗為淡定的回答道。
于謙循聲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葉衷行和費亦應,費亦應現在是大明進士了,不太適合出面做這種髒活了,所以大多數都是葉衷行在奔波。
陛下的熱鬧顯然是安排好的,這葉衷行在這裡,顯然不是什麼意外,而是陛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