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這種觀點,在朝中,在大明並不是少數,甚至是多數。
朝中支援陝西行都司改甘肅,支援陛下重開西域,支援大明增加對西域地面的影響力,但是要將西域納入大明的四方之地,設立西域行都司的時候,朝中的反對聲音很大。
簡而言之,負資產。
西域不是河套,河套土地肥沃,再加上徐有貞治理了河套水利,河套已經成為了塞上明珠。
可是西域呢?
就是一百個徐有貞,那也搞不定西域的自然條件。
朱祁鈺和
李文聊了很久,而後才讓李文離開前往官邸,在小時雍坊,李文的高陽伯府早已經收拾好了。
在李文走後,朱祁鈺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思考那個內鬼到底是誰。
大明北伐是為了重開西域,和林盤踞著阿剌知院這麼一股勢力,大明就是拿到了西域也是守不住,阿剌知院順著杭愛山山麓到西域那是一路坦途,可以直接騷擾西域大部分的地區。
慈父斯大林的戰略眼光不談,但是經歷了二戰的蘇聯總參謀部的眼光,絕對不會錯。
「到底是誰給了阿剌知院這個膽子。」朱祁鈺不停的敲著桌子,盧忠和李永昌有了許多的進展,但是都是些若有若無的線索。
「陛下,夜不收的塘報,夜不收在和林探聽到了一些訊息。」興安將一份塘報放在了桌上,這是錦衣衛剛剛送過來的。
大明的墩臺遠侯仍然在活動,並沒有因為瓦剌西進而有任何的懈怠,和大明的軍備一樣,這都是大明北伐的底氣之一,甚至某種程度上,這些深入虜營探聽訊息的墩臺遠侯,比軍備更加重要,他們能夠帶來戰場上最重要的籌碼,資訊。
朱祁鈺開啟了塘報,看完之後,就有些沉默的說道:「去把胡少師尋來,朕有些疑惑。」
「是胡少師?」興安大驚失色,臉都駭的有些變形。
朱祁鈺立刻否認的說道:「一個退休老頭,你在想什麼呢!不是,是朕拿不準,讓胡少師給參謀參謀,這種手段胡少師最擅長。」
「啊,那就好,那就好。」興安這才接過了塘報一看,從塘報的描述來看,和阿剌知院互通有無的中國某人,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和胡濙沒什麼瓜葛。
胡濙已經致仕了,現在就是太子少師專門教太子讀書的,他承諾不了任何的東西。
胡濙聽到內宦找他,再看看自己的閣樓和官邸,多少也知道了,陛下不讓他搬家,目的就是為了隨叫隨到。
蕭晅和姚夔這個搭檔,到底是不如胡老師父來的經驗豐富,這種朝堂博弈的事兒,兩個人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胡濙來到聚賢閣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樓梯,以前陛下在二樓,他當初在拐角的地方稍微休息了,後來陛下就搬到了一樓。
收買人心的手段也好,還是陛下真的體恤臣工,都值得胡濙一直為大明效力,至死方休了。
朱祁鈺自己都把這茬給忘記了。
朝中的老臣很多,朱祁鈺整天坐在二樓,朝臣們來往不便,興安說到了胡濙上樓難,朱祁鈺就搬了下來,反正在聚賢閣,也沒人敢菜在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