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這句話,如同一陣刺骨的寒風掃過了整個文華殿,桌上稽戾王那被燒燬了半面的龍旗大蠹,都看起來刺眼了許多。
陛下許久沒殺人了,朝臣們都忘記了陛下這亡國之君最開始的由來,就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大明的前任皇帝得來的。
陛下是個極其暴戾的人,這才陛下本來的面目。
商輅猶豫了下,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臣倒是以為,蕭暄認罪伏法如此順當,也未作什麼抗爭,不如八議其賢、功」
商輅這話必須要說,太常寺就是幹這個活兒的,明知道可能會忤逆陛下,他也要講出來。
「臣本來建議陛下把蕭邐送解誇院的,陛下不肯,只是斬首示眾,商學士,陛下已經很寬仁了,怎麼商學士的意思是,讓陛下寬縱?」胡濙立刻睜開眼,平靜的說道。
「送解刳院?」商輅猛地坐直了身子,往後仰了仰,驚駭無比的看著胡濙。
果然最狠辣的還是胡濙,為了撇清自己的關係,居然要把自己舉薦的蕭暄送解誇院裡以證清白,那送解刳院裡,連祖宗十八代的問題都會交待的一清二楚。
「陛下不肯,陛下覺得將蕭暄死的影響降到最低,最好不要過年,從速從快,這樣對大明最好。」胡濙解釋著陛下這麼做的原因。
一個正二品的倒臺,那可不是一家倒黴,是一整片的
官吏跟著倒黴,涉及到的利益團體極大,若是真的把蕭暄送到解刳院裡,圍繞著這個展開長時間的朝堂狗鬥,才是對大明最大的戕害。
「斬首好啊,斬首好,臣沒有什麼疑問了。」商輅見狀,也沒有什麼抵抗,給他個臺階他就下,不在上面站著。
提議蕭暄走八議流程是太常寺的職責,他盡忠職守,可只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做再多那是絕無可能了。
進詔獄沒問題,於少保都進去過。
但是要看因為什麼問題進去了,要是****,那就需要積極進言搭救,若是貪腐、挑唆親王謀反、裡通外賊,這就是罪不可赦該死之人。
不是每個人都是進獄系人才的。
「朕來講兩句吧。」朱祁鈺頗為嚴肅的說道「皇叔在提審蕭邐的時候,朕其實在側室旁聽了,他其實早已悔恨,但是已然悔之晚矣。」
「戒賭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賭,有些事兒,只要一開始,就只能永墜阿鼻地獄了,那就是個出不來的圈套,希望諸位愛卿,能夠共勉。」
「謹遵陛下聖誨。」諸多臣工恭敬無比的說道。
「好了,現在開始廷議北伐之事吧,蕭暄這事兒,莫要再說了,朕意已決。「朱祁鈺萬萬沒想到,朕意已決這句話有一天得用到寬宥罪臣這件事上。
到底,朱祁鈺沒有把蕭暄送到解刳院去。
于謙欲言又止,最後沒有說話,他其實更贊同胡濙的說的那般,送解誇院,但是陛下已經決定了,不是什麼大事兒,沒必要爭論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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