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人各家事兒,臣的兒子,自己顧得上自己,不用臣太操心。」胡濙眼前閃過一幕,之前他在小閣樓燒匣子裡的信札,胡長祥說家裡銀子很多,有三萬餘銀幣。
大富大貴談不上,可絕對可以保他衣食無憂。
胡濙看著滿是英氣的陛下,似乎是意有所指的說道:「開創了開元盛世的是唐明皇,弄出了安史之亂把大唐攔腰打斷了脊樑骨的也是唐明皇,人的墮落可能就是因為一件小事,一個女人,一次酒宴,一次閒談,或者一些金銀這些阿堵之物。」
「甚至連墮落的開始,自己都不清楚何時開始,發現時,已經悔之晚矣。」
朱祁鈺聽聞,也聽出了胡濙話裡話外的意思,滿是疑惑的問道:「胡尚書的意思是,要朕警醒,莫要學了唐明皇?畢竟李隆基住在興慶宮,朕住在泰安宮,都不住皇城。」
「面刺寡人之過者,賞銀幣百枚,興安去取些銀幣來
。」
「謝陛下厚賞。」胡濙也是有趣,陛下給,他就真的要,還謝恩,他的意思很明確,人都會變,他不希望有一天陛下成了李隆基那般模樣,大明成了大唐後期那般模樣。
朱祁鈺終於笑了出來,打趣的說道:「你這老師父,當官的時候,整日裡不直言上諫,搞一些讒諛之術,卸了任,反而開始直言上諫了?」
「說正事,這蕭晅,當如何處置?」朱祁鈺說起了正事,便極為嚴肅,這畢竟是胡濙舉薦的人。
胡濙閉目片刻,睜開了眼說道:「送解刳院吧。」
「胡尚書,朕以為還是斬首示眾,暴屍三日比較妥當,畢竟是當朝正二品的大員,也在八辟範疇之內,等閒送解刳院,不合適。」朱祁鈺點了點桌子,認為不妥。
駙馬都尉趙輝,連斬首都沒有,在牢裡自縊了。
死還是該死,但是送解刳院這等刑罰,鄭王是八議之內,去不得;朝中正二品大員也在八議之內,也去不得。
「到底是大錯未成,若是要把蕭晅送解刳院,鄭王府那邊也要追究下去了。」朱祁鈺又解釋了一下原因。
合適不合適,皇帝說了算,根本原因,還是朱祁鈺要兌現給襄王的承諾。
「陛下!他們在造反,進解刳院,乃是罪有應得,裡通外賊,通敵賣國,理應入解刳院耳。」胡濙立刻反駁說道:「送解刳院,天公地道!」
「那鄭王府呢?」朱祁鈺略微有些頭疼的問道。
胡濙作為禮部尚書,對禮法之道極為精通,禮法豈是不便之物?
他立刻說道:「有人給蕭晅掏一塊奇功牌保他,蕭晅也能體面,既然他沒有,也沒人幫他拿出來,他就不能體面。」
「當年石景廠總辦徐四七的兒子貪腐,連累了徐四七,徐四七也是拿出了自己的奇功牌抵過,才勉強去了遼東,至今未歸。」
朱祁鈺只能感慨,他是不想送蕭晅去解刳院的,畢竟給大明忙了一輩子,可是胡濙說的很有道理。
胡濙不保她,而蕭晅沒有奇功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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